。心中好气又好笑。三十岁的人了,作什么还和小孩子似的怄气。
其实这倒是误会。事情最近恰都堆积在了一起,萧彻忙得连水都顾不上喝,加之心中的隐刺,回府之事自然是放下了。
但还是很想夫人。白日偶尔得空,总要偷偷去看她一眼,又不愿她发现,失了自己的面子。
秦昇每日在一旁看着,想笑又不敢笑。就在前几日,萧彻命他将谢洺的祖宗十八代皆查了一片。
再正常不过的南国公子,生平毫无指摘之处。唯一令自家王爷讨厌的,许就是他小时候曾和王妃有过那么一段——唉,也不能说一段吧,毕竟还是两个小娃娃。长大了两人不都避嫌了吗?
可王爷那日面色臭的,简直是惨不忍睹。
萧彻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在家宴前将一切都处理完毕。长呼一口气,转瞬神色间却有迟疑,欲言又止的模样,哪里像是平日里说一不二的摄政王。
察觉到王爷若有似无的目光,秦昇心内叹了一口气,自觉地走上前来:“奴才昨日便派人回府告知王妃家宴一事,想来此时亦快至宫门,王爷是要先行一步,还是——”故意顿了顿,才说,“奴才猜着,太皇太后那里,恐还是希望王爷王妃一道过去。”
这番言辞,若是换了时间地点人物,落在萧彻的耳朵里,难免成了旁人借韩素的威势来压他。可如今不同,他听了竟甚为舒心。
他去宫门接王妃,不是因为想夫人了,只是因为要顺着自家母后。
男子自欺欺人起来,亦是女子所不能比的。
顾霜在马车里扭捏地举着铜镜,认真看了许久,讷讷道:“叶木,这个样子会不会——”唔,太妖了。
回话的是轻衣,语气十分平淡:“我看着挺好。你作出那副模样干嘛,是嫌木姑姑的手艺还不够好么?”叶木近来已习惯轻衣这样没大没小的说话,闻言只笑盈盈地看着顾霜。
顾霜将铜镜放下,摸摸头上的发簪,莫名有些忐忑。
今日午饭刚过,叶木和轻衣两人就像吃错药似的,在屋内替她鼓捣了一个下午。
她们不知何时定做了一条紫色的齐胸襦裙,边角处绣着清淡的木槿花。叶木后来解释说,这是因着顾霜怀有身孕,不便做收紧腰身的衣服。
齐胸式较之上衣下裳式的襦裙本就更显年轻,将顾霜清丽娇小的瓜子脸衬出几分稚气,但一对上她的桃花眼,那稚气渐渐退散,变成了灵气。
叶木便就着这样的灵气为她梳了一个随云髻,打量了会儿,又用梳子稍稍挑了挑,落下几撮耳发,发饰一下自然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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