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四老爷不答应……”
其实以他的身份,根本没有必要如此低声下气。这次在平城立的功,皇上还没有封赏,他完全可以请一道圣旨赐婚。
只是那样难免有仗势欺人之嫌,裴子昂还记得尚永泰要考验他的诚意。
他上前一步,靠近未来岳父低声道:“四老爷若是对聘礼不满,还请见谅,我为了赶在其姝下聘前,昨夜才到的京城,一时来不及筹备,只把自己在家中的几个库房的库存全搬了来。东西虽然不够精细,但声势绝对不弱,至于其中细节,咱们将来可以再补。”
尚永泰被他几句有些不伦不类的话逗笑了。
明知道求亲不是儿戏,还如此胡闹,想来也是逼急了。
他不知道裴子昂的库房里都有些什么,可他是什么出身——县主母亲的嫁妆遗物,大长公主外祖母的赠予,宫里皇上与太后的种种赏赐——不是奇珍异宝恐怕都进不了宪王府。
心诚不诚当然不能全以金银财宝做衡量,但肯舍出多少身家绝对代表了一个人有多少诚意。
天底下恐怕也没有比倾家荡产更诚心的事了。
尚永泰笑着摇摇头,罢了罢了,年轻人的是就让他们自己去安排吧,其姝想嫁谁就让她嫁谁,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当然最先要保证女儿的开心快乐。
第72章 洞房花烛
永兴十九年这个年份对其姝来说格外与众不同。
前世定北侯府在永兴十八年出事; 除了外嫁的女儿,还有未满十五岁的小孩子,大家都没有活到永兴十九年,其姝也一样。
在她心中,万年历掀开新年第一页时; 即代表着上辈子的尘埃落定; 也代表着今生全新的开始。
若论先后排序; 这辈子最新鲜的一桩事当然是她嫁给了裴子昂; 做了别人的妻子——这也是上辈子她来不及体会的。
此时此刻,其姝便坐在他们俩人的新房里。
掀过了盖头; 喝过合衾酒; 喜娘与看热闹的女眷们都退了出去; 身为新郎官的裴子昂也到前院去招呼客人。
其姝在点翠与玉雕的服侍下洗去一脸浓重的新娘妆,换下凤冠霞帔; 一个人坐在喜床上; 既紧张又百无聊赖; 只靠观察屋子里的陈设打发时间。
他们的新房就是裴子昂在宪王府居住的大风堂的正房; 从堂屋到次间再到寝间; 一水儿的紫檀木家具——其姝曾听裴萱说过全是御赐下来的。
家具当然都很好; 皇上赐的也不能擅自换掉。只是家居摆设实在寡淡; 撇开因为成亲挂起来的红绸红烛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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