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伙计向来也十分看不惯小主人的作为,此刻见桓震一问,当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桓傅两人对望一眼,都觉既然人家正在处理家事,自己便不好过去搅扰,只得等他二人闹完了再说。岂知左等不来,右等也是不来,看看时候已经深夜,店中的酒客渐渐散去,只剩下桓震这一桌,与角落里的一桌两人。桓震等得很是不耐,叫过伙计来教他去瞧瞧。那伙计也觉事情不对,然而自己身为人家店堂里的雇工,却不能私入主人家宅,当下定要桓震同去做个干证。桓震是无可无不可,当下应了,顺口叫那角落一桌的客人,问他去是不去。那两个客人,一个年逾四十,一个却是弱冠少年。那四十余的瞧着弱冠少年,见他微微点头,这才站起身来,跟在那少年身后。
桓震只道他是那少年家中的老仆,也不在意,要那伙计前导,一行五个人,直往许安住处而去。许安住在店后的一个跨院之中,走到院门前,那伙计第一个推门进去,突地张大了口,坐倒在地,伸出了手,抖抖嗦嗦地指着院里,好半天,方才大叫一声,望后便倒,竟是昏了过去。桓震心中但觉不妙,他本来跟在那伙计身后,此刻一抬腿,便迈过了那伙计身子,向院里看去。
这一看之下,倒也吃了一惊,只是他早已见过比这血腥万倍的场面,区区一具死尸,确乎吓不倒他了。傅山也挤了进去,不觉“啊”地一声,原来那店主伏在地下,头部洇着一滩鲜血,似乎已经死了。傅山抢上前去,摸了摸他的脉搏,摇头道:“没救了。”
桓震大奇,心想在自己家中,何以死得这般莫名其妙?想了一想,觉得还是报官为妙,当下要傅山设法弄醒那伙计,令他去寻地保。那少年见了这等情状,脸色略略发白,待得听桓震吩咐伙计请地保时,便要离去。那伙计只是不让,道是若放他走了,不免少一个干证;那少年哪里理他,一味只是要去。渐渐两下相持,都焦躁起来,那少年怒道:“你这狗杀才,敢是找死么!”那伙计哪里肯放,扯住了他衣袖,死活不肯撒手,那少年手臂一挥,只听得嗤啦一声,半截袖子给扯了下来。
那老仆大怒,一脚踢在那伙计的腿弯处,将他踢得跪了下来,怒道:“还不快给我家主子磕头赔罪!”那伙计倒也给吓住了,叩了两个响头,连连请罪。那少年鼻中哼了一声,瞧也不瞧他一眼,扬长而去。
桓震心中暗道不妙,说甚么也不能让那少年溜走,当下追了出去,寻那少年时,却已经影踪不见了。这一来,四个干证变做了两个,桓傅二人便非得留下来陪他打这一场官司不可了。想到又要押在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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