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看来至多不过十四五岁,袅袅婷婷地行将出来,向着台下福了一福,也不说话,但见回目一盼,琴师当即操弓调弦,拉起一支“眼儿媚”来。那女子舞起云袖,且歌且舞,道:
慵倚秋千醉风恬,月静鸟谈天。莺歌清宛,鹃啼凄切,孰更堪怜?依山白日悄悄坠,天际晚云闲。送云归去,邀来花影,伴月同眠。
离别情愁泪苦干,空付了青山。清溪不晓,风华心思,强做千帆。人间多少痴心事,无故总纠缠。也应有恨,要哭只怪,尘世纷繁。
桓震听她歌声宛转清越,高时自高,低时自低,虽然年纪幼小,倒把那词中一股凄然之意唱得纤毫毕现,不由听得出神起来,竟忘了拍手叫好。哪里是他一个人忘记了叫好,楼中许多酒客,也都沉醉歌中,有的手中擎着酒杯,听得出神,酒水顺着手腕直流下来。一时间楼中只是一片寂静。傅山文学上的造诣远过桓震十倍不止,听此曲时,虽然对仗不甚工切,但字里行间自有令人回味之处,也是暗暗称赞。红衣少女却听不懂甚么曲子词牌,只知两个男人瞧女孩儿瞧得出了神,心中大大不快,当下伸足在桓震脚背用力一踩,桓震突然吃痛,不由得大叫一声,引得人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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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回 初识
桓震这一声叫,当下成了众矢之的,人人对他怒目而视。那大猢狲果然也在这里,方才凝神听曲,并没留心桓震进来,此刻一见之下,当即低了脑袋,拔脚便溜。桓震却也已经瞧见了他,正要上前阻拦,那红衣少女已是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揪住他前襟,手腕一翻,前日用以威胁桓震的那柄刀子,此时又架在了大猢狲颈中。楼中众人大哗,便有怕事的渐渐退去。桓震不由苦笑,心道这女孩儿怎地如此喜欢动刀子,不过她转眼之间便将对方制住,倒也算得大功一件。当下问道:“杨涟的儿子在哪里?”大猢狲极力缩着脖子躲避刀锋,讪讪地道:“姑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刀子还是稍稍拿开些儿的好,免得一个不小心,弄死了我,姓杨的可就大大不妙。”那少女却也略有些忌惮,揪着他的手略微松了一松。
大猢狲脖子略感轻松,语气却又硬了起来,道:“要杀要剐由你,要姓杨的,却是没有。”桓震只觉事情不对,便是他与杨家有甚么天大仇恨,也不至于拿自己性命赔了进去,只为败坏一番杨涟死后的名声罢?就算终于给他目的达成,自己可也已经死了,那又有甚么用处?只是却难想个甚么法儿,从他口中掏出事情究竟。
正在那里犯难,忽然听得一阵呼喝之声,一群青衣汉子,个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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