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盐价腾贵的年代,盐可就是钱的代名词,商人唯逐利而已,自然趋之若鹜,不过一月之间,全国各地的粮食就源源不绝地运往西北去。他委了梅之焕做三边救荒大使,凡遇有关荒政,可以节制山西、陕西、甘肃三省的布政使以下牧民之官。除此之外,还假崇祯之名给他弄了一柄尚方剑,有先斩后奏之权。
梅之焕启程之日,桓震亲自送他直到都门,对他深深一恭,道:“三省荒事,有赖长公先生。”梅之焕慨然道:“之焕此去,如不成功,亦无颜还朝。”桓震道:“西北地方官员,侵吞荒银已经如同家常便饭,长公此次随行携带五十万两白银,每一钱都要花在灾民身上。”梅之焕点点头,道:“之焕省得。”一拱手,一行数十名官员在前,押运荒银的一千兵在后,浩浩荡荡向西而去。桓震目送他远去,叹了一声,回顾彭羽道:“陕西若定,则天下可定了。”
说实话,这是一个剜肉补疮的办法。虽然济得一时,可是长此下去,官府非但不能从盐获利,反倒要贴进去大笔的银子来补贴各地盐场的损失,以明朝脆弱的财政,至多只能支持两三个月而已。临灾赈济,只不过是治标之策,兴修水利才是治本之法。桓震原本就有此想法,徐光启入京就任之后与他谈过,更坚定了这一番心思,只是他对水利确实是一窍不通,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才好。
徐光启搬起随身的一个藤箱,放在桌子上打了开来,里面是厚厚的一迭手稿。他取出最上面的一摞,递给桓震,道:“这是老夫穷数十年之力写成的一本种艺之书,合六十卷,分农本、田制、农事、水利、农器、树艺、蚕桑、蚕桑广类、种植、牧养、制造、荒政十二门,不求藏之名山,传于后代,但愿有补当世而已。”桓震随手翻开一页,但见“廉政、轻徭、薄役、无扰民”一行字跳入眼帘,这一卷却是最末的荒政一卷。
桓震将手稿端端正正的放回箱中,肃然道:“徐大人这一本农政全书,震必刊行天下,令各地官员遵为臬圭。”徐光启反问道:“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