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道:“我知你与山贼一场恶斗,伤势复发,眼下不过是来为你包扎伤口而已。”
这般说法倒好似自己受了轻薄,李绩一阵失语,在秦颜之前,他从未被人这般豪迈的剥过衣裳,这已是二次了,此刻若出言计较反倒显得自己扭捏了,于是只得侧首装作漠视般点了点头,将手松开了去。
见李绩不说话,秦颜接着开始帮他除衣,军中多有伤兵病员,这事她早已驾轻就熟,反倒是李绩有些不习惯这种处于被掌控的状态,就着起身的动作道:“我自己来。”
秦颜也就由他,待李绩去了中衣,果然见到他胸前的绷带已渗出了血迹。秦颜目光一沉,便要动手去揭他的绷带,因是缠绕在身上,秦颜微倾身,一手攀住他的肩头,一手自后背解开绑着的结,这样的姿势仿佛是情人间的拥抱。李绩面色微动,偏头去看靠在肩侧的秦颜,见她目光专注的解着绷带,丝毫没有察觉到姿势的不妥,无声之中,李绩向来冷毅的目光好似罩了一层薄辉,光彩滟滟,终是融在了一片灯火晕黄下。
夏日本就有些闷热,秦颜几番动手之下已出了些薄汗,发丝顺着湿气贴在脸侧,李绩看了,便下意识的抬手去将她的发拨开,秦颜只觉脸上一凉,惊异之下力道便下重了些,李绩指尖一颤,头顺势低下,却仍是让肩侧的秦颜捕捉到了那声微乎其微的低吟。眉头微蹙,秦颜干脆利落的将措手不及的李绩按到身后的床上,嘴巴咬开瓶塞,然后把药一股脑的倒在了伤口上,察觉到李绩的身体僵了僵,秦颜动作稍滞,沉声道:“以毒傍身无异于兵行险招,杀人一万,自损八千,终究是饮鸩止渴,于自身颇有害处。”
李绩未有言语,房中一时静谧,秦颜默默的将伤口包扎妥当,正欲替他着衣,却见李绩已经开始起身整理衣衫,待一件件的整理妥当,李绩才缓缓道:“初时并未得知,到日后知会时,已是屡次救我于危难,有时候毒若用的好,未必不可以救人。”若不是幼时便开始服食一定剂量的毒药,使自身对一般的毒药起到以毒攻毒的作用,在他被先皇责罚的那一夜,恐怕就已经毒发而亡。
秦颜目中微黯,半晌才道:“在宫中时,我曾听一些老宫人说起过瑶妃,是一个清冷如莲的女子。”
乍然听到母妃的封号,仿佛十数年的光阴被拉近到触手可及之处,李绩的眼神随着烛光一动,渐渐想起那个眸色如烟的女子,即便隔了许多年的烟雨风尘,记忆中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