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邋遢遢的,有你倒霉的时候儿!”
杏儿作鹌鹑状呆了一会儿,忽然一直腰:“我不怕,嘿嘿。”说完跟条鱼似的游走了。
陶嬷嬷在这里拍着巴掌恨恨骂一声“小蹄子”。
傅清溪还回去桌子前,没忙着看上头摊着的书,先从一边的柜子里摸出一个小本来。翻到最后一页,拿了一旁的笔开始往上写东西。那本子上头写着两个字,曰《念数》。自从上回考试被自己的心念连累了一回,傅清溪如今对自己的起心动念都十分小心起来。
旁人是闹着玩的时候镇定,等真事找上来了或者就迷糊了。自己倒好,真在米契买卖的时候挺镇定,反对着一堆文字造出来的境乱动了心绪,这真是……什么道理!
如今开始入门了数象之学,越发对这样的心绪动作小心起来了。数象之术,以象推物,这其中有许多玄奥难言处,全在一心体会。可就如同之前老太爷所言,心有所偏时则识有所偏,识有所偏时则难得正见。是以一样学数象之术,背的口诀法则都是一模一样的,解起来却常各不相同。差在哪里?未见得差在数上,实是差在心上。
是以傅清溪如今做的功夫,就是把每一回日常之外的事情,当时所处情境,自己的所思所想及所言,都清楚记录下来。人常难以自明,只因这个自己离自己太近了。看的人就是被看的人的时候,能看出什么来?便是有不妥处,也多半只一个“我就是这样子”而已。可人呐,一辈子“就是这样子”的话,岂不跟没活过一样?
她心里存了这个念,就把方才越荃过来找自己,自己又如何应对的事情,都细细记了下来。等过几日,或者过一阵子再回头看,看当时自己的所知所见是否算得上“近于真”,若不是,又有多少受了当时何种心念的影响。
若要打比方,她如今是把自己的言行当做米契买卖一般在做了。这琐碎功夫,也只有她有这样的闲心吧。
又说越荃同傅清溪说了这番话,回去便又同大太太母女两个说了大半夜,无非都是为了越苭。也不晓得都定了什么主意,又过两日,越荃便辞别众人回西京去了。
这里大太太又跑去同老太太商议了几回,外人不晓得是说什么,反正如今看起来,越苭的事儿以“惩处”了一个丫头为交代,就算揭过去了。没哪个再提这事儿,越苭也同从前一样日日往颐庆堂请安去,只是越发不爱说话了,同从前傅清溪仿佛。不过她从前好说话的时候,开口也总不招人待见,如今不爱说了,倒也没人可惜。
许是春考完了,众人都放松了许多,这两年都不怎么提起的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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