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生是好?」
一面说,一面就要上前去扶温羡,眼角的余光却一个劲地瞥向那案几上的折子。
温羡不动声色地避开黎煜的触踫,顺带着合上了折子,缓缓地起身给黎煜施了一礼︰「劳太子费心了。」
语气淡淡,意思不明,教黎煜心里没底。
黎煜坐到一旁铺着毛毡的石墩上,犹犹豫豫地将一路在心里打过无数次腹稿的话说了出来,字字句句直指城楼暗箭的蹊跷之处,「当时是有人蛊惑了本宫,本宫不是有心的。」
「臣知晓。」
「你知道?」黎煜瞪大了眼楮。
温羡苍白的唇勾出一丝寡淡的笑痕,静静地看着一脸惊色的黎煜,淡淡地道︰「只是那又如何?」
「你什么意思?」黎煜站起来,看向温羡的目光里多了些慌乱。
温羡笑︰「众目睽睽,是殿下射的箭,除非抓到罪魁祸首,不然这罪名只能是殿下担着。」
「…」
翌日晨起,温羡才换完药,就听到大帐外传来了颜桁的声音,抬眼朝门口望去,就见颜桁阔步进了大帐。
他坐在榻上,朝颜桁微微示意,未等他开口,便道︰「将军是为了太子而来?」
颜桁愣了一下,直接道︰「你不会要闷头吃了这一箭的亏就此将这事揭过去吧?」
今日天明,他就得知太子已于昨夜启程回信陵,送太子离开的人竟还是温羡的亲随,一时难免有些不解。
放太子提前回京,岂不是给他回去在云惠帝跟前斡旋的机会?
温羡亲自为颜桁斟了一杯茶,而后走到一旁坐下,缓缓开口道︰「如将军所言,来日方长。」见颜桁皱眉,他也不急着解释,反而岔开话题问他,「不知将军何日启程回信陵?」
温羡和卢远道此行领了云惠帝的旨意,若是此战大捷,便下旨召颜桁归京。
「平州诸事皆已交割妥当,随时可以动身,只是你——」不论怎么说,温羡受伤是为了救自己挡的箭,颜桁还做不出将温羡一个人丢在平州的事来。
温羡以手抵唇轻咳了一声,道︰「将军不必顾忌在下的身子,这伤不碍事。」
伤的不是要害,又有妙手万俟燮在,虽只两三日,那点箭伤的确不足为惧。
颜桁觑着温羡有些发白的脸色,在心里摇头,只当他在逞强,但也不与他争辩,只道︰「不急不急。」
其实颜桁心里还是着急的,因此离开了温羡的大帐后他就折回去寻了苏氏,暗戳戳地想要提前启程,毕竟他心里着实记挂远在信陵的女儿,还有据说急火攻心的老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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