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而脆,就像是一小段青玉,一触既碎。
她回头看着皇帝,那目光即使惶恐又是担忧。
皇帝避开了她的目光,侧头去看临窗的一丛花草,好一会儿才道:“吴王之前在四郎身边安了人,那人随着四郎一起去了玉山,竟是在长宁的骨灰盒边上抹了毒药。四郎一时不防,便中了招……”
郑娥一张脸全白了,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呆呆的看着皇帝,又惊又怕的样子。
皇帝瞧她这般模样甚是心疼,连忙又安慰她:“不过也没什么大事,朕那会儿了派了人去他边上候着,一路上虽没解毒却也稳住了情况,这会儿冯奉御和杨奉御正在里面瞧呢,都说不是大问题,一定能解的。”
郑娥知道皇帝的话大概还没说完,眨了眨眼睛,仍旧是瞧着他,等他把话说下去。
皇帝顿了顿,果真接着说了下去:“只是,这毒性有些剧烈,且此毒最易伤神——这一路上,四郎的神志也是一时清醒一时迷糊,清醒的时候少,迷糊时难免不认得人。他性情上颇有些似朕,越是这般的时候越是不会轻易信人。你这时候过去,未免……”他沉了声音,语声极低,“倒不如等他伤好了再去。”
他没把话说完,可郑娥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皇帝的意思是,萧明钰这会儿中了毒,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迷糊的时候不认得人,自然也不认得郑娥,夫妻两人久别重逢却又见面不相识,自是免不了要叫人伤怀的。还不如等萧明钰的毒伤养好了,记得人了,到时候再见也不迟。
郑娥闻言却松了很大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胸脯,认真的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如果只是一时失忆记不得,那没什么的……”她还以为萧明钰是打仗的时候受了重伤,断腿断手断脖子什么的,可现今听说只是因为毒伤的缘故神志迷糊,一时失忆记不得人而已,立时便轻松了许多。
郑娥心中一轻松便不由得抿了抿唇,扬唇笑起来,仰头去看皇帝,眉眼弯弯的:“又不是解不了毒,一辈子想不起人……”她纤长浓密的眼睫就像是小小的蝶翼,轻柔的扇着,在鼻翼边上落下一层薄薄的灰影,语声清脆脆的,“再说了,要是四哥哥想起人来,看到我不在跟前,该多难过啊。”
她一双水眸澄亮明净,犹如秋水一般的清澈。她这般想着,便这般说着。
皇帝看着她小鹿似的快快活活的推门进屋,只觉得先前徘徊犹豫、思虑再三的自己简直有些傻——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