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朽的身体上点了一把火,他怒极攻心,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
“原来你的血还是红的,”钱皇后恶毒地笑了笑,“我还以为在你不顾二郎三郎死活的时候,这颗心就烂掉了呢?到了地下,你说他们会不会认你这个父皇啊?”
“拿下她!”燕王压下心底的震惊,扶住了皇帝,叫人去拿发了疯的钱皇后。
此时没有人再顾忌钱皇后身份的特殊,她被人堵住了嘴,只能怨毒地看着还能苟延残喘的皇帝。
没了钱皇后的疯言疯语,殿中只听见皇帝越发急促艰难的喘息声。为了应付太子和皇长孙的谋逆,他又用了提神的药,本该忌急忌怒,被钱皇后这一激,药力反噬,整个人就如坍塌的高楼,再不可逆转,轰然倒下了。
“烧,烧了,”皇帝艰难地发出嘶哑的声音。
燕王让皇帝靠在他身上,他向石潼伸出手。
石潼的视线与燕王的目光对上,只觉得他目色深沉如墨,看不出半分情绪。他忙把那张皇帝亲笔手书的立后诏书递给了燕王。
燕王拿了诏书在手里,双手一震,就把这诏书分成了两半,他沉默地把写着立贤妃为后的部分放到了石潼移过来的蜡烛上,亲手把它烧成了灰。
“朕要贤妃殉葬,”皇帝抓住了燕王的手,亮得惊人的眼睛紧紧盯着燕王。枉他一生算计,到头来却在枕边人身上狠狠地跌了个跟头。
皇帝的手劲大得惊人,手心是不正常的滚烫,燕王呼吸微促,声音艰涩,“儿臣,遵旨。”饶是深沉如他,在听见生母竟然是被养母害死这样的惊人内幕,也难以保持平静。
听了燕王的回答,皇帝眼中的火光像被风吹灭的残烛,猛然暗下去了。
“圣上驾崩了!”石潼闭上眼睛,一行老泪从目中落下。
殿中众人随着石潼这声痛哭,也都涕泪四流,三跪九叩送别帝王。
燕王感觉到手中握着的皇帝枯瘦的手渐渐凉了下去,他耐心把皇帝仪容整理好,给皇帝盖上了被子,才是站了起来。
“国不可一日无君,臣叩请圣上早日举行登基大典。”苏景明长身而跪。
他这话顿时惊醒了还在哭先帝的众人,急忙叩请燕王登基,尤其是随着皇长孙进宫的大臣,更是期盼新君看在他们卖力磕头的情面上,对他们的一时糊涂从轻处罚。
知道燕王身负前朝血脉的付玉也心情复杂地叩下头去。
整个殿内只有他一个人站着了。燕王环视一圈,看到的只有一个个低伏的头颅,原来这就是九五之尊,燕王忽然生出一种高出不胜寒的孤寂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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