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他,拎上食篮自己回去沈翼的帐里,而后把里面的吃食全部端出来,摆在案桌上。正拿了筷子要吃呢,帐门被打起,沈翼进了帐篷。原姜黎是可以在伙房吃过回来的,但那里今晚人多,全部聚在一处,又都是男人,便拎了食篮来了沈翼帐里。
她本来掐算了时间,沈翼在大帐里与那些人热闹,非得过了子时回来不可。然没想到,回来的有些早,还要阵子才能到夜里子时。按照习俗,这晚是要守岁的。就算熬不过整夜,也要守过子时才好。
姜黎看他进了帐篷,自然就从案后起了身,颇有些尴尬。早知道,拿回自己的帐篷里吃完了,再过来算了。虽路途远些,到底比这样被他撞着,心里更舒服些。
沈翼却没表现出什么异常,看了看案上的饭菜,忽又回身出了帐篷。过了一会儿再进来,解下身上的斗篷挂去屏风上,便到案边坐了下来。他身上有轻微的酒气,仰头看姜黎,说:“坐下吧,我还没吃饱,刚好一块儿吃。”
姜黎难得听他说这么寻常的话,犹豫了一下便在案边坐了下来。那外头又来了人,端了几盘鱼肉过来,并几壶烫好的酒,还摆下一双筷子。摆置好了,退身出去,留下沈翼和姜黎两个人。
沈翼伸手拿起酒壶,往酒杯里倒酒,一盏给自己,一盏送到姜黎面前。姜黎看着那酒杯有些为难,半晌道:“我不能吃,两杯就不成了。”那回在李副将军帐里,也是没吃几杯,就醉得那个样子。到第二天醒来,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沈翼知道她没什么酒量,但就算吃醉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是以便不吱声。姜黎又犹豫了一会儿,想着在他面前吃醉了大约比清醒着更好,不必记着那些个事儿,能轻松些,因也就端起了酒杯来,往嘴里送。吃过一杯,嘴里辣了,夹上一筷子的菜,再慢慢嚼下去。她和沈翼之间没什么话说,便是吃酒吃菜,两相沉默。极为怪异的气氛,两个人却都不觉得不自在。
姜黎数杯酒下肚,脸上便泛起了坨红,直染到耳根。再吃下数杯,便开始目光带雾。因她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又探探脖子,嘴里嘀咕,“太热了。”
沈翼看她,“热就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