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他许久,他竟也没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却微不可闻的叹息。
应该就是在那一晚,她意识到:飞扬跋扈的董飞卿,是和自己一样的,孤孤单单、可怜兮兮的一个男孩子。
他一直坐到天色陷入黎明前的漆黑的时候,才从从容容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她就那样,凝望了他一整夜。
说起来,那算是他陪她度过的第一个中秋——想来便酸楚,却不知道是为他,还是为自己。
大抵就是因此,之后面对他,总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
同病相怜之类的事情、词汇,都让她抵触。她不需要谁的理解认同或同情,笃定他更不需要——不论是自卑还是埋怨、怀疑亲情引发的失落,都是不需要别人看穿的,就算明白,也不要流露出来。少年人,最不缺的就是对自我的质疑,以及傲气、自负。
可是,她又分明是明白他的。
不会有人比她更明白。
以往如此,如今更是。
蒋徽走过去,走到他面前。
董飞卿的脚步停下来,因着猝不及防,牵出来的含带着歉意的笑容便显得有些仓促。
蒋徽踮起脚尖,双臂绕上他颈子,轻声问:“心烦?”
他嗯了一声。
“那么,你是打算心烦一天,还是心烦一个月、一年?”
他听了,便忍不住笑了,抚着她的背,问:“你心烦的时候,都给自己安排好期限么?”
“以前不会,往后会。”她故意没正形,“一辈子这么长,总要专门留点儿时间来心烦吧?”
他笑出声来,“数你会胡扯。”
听到他笑了,她也随之笑起来,随即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说心里话,想认她么?”
董飞卿摇头。
“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
“没有那些人。那些都与我无关。”他说。
蒋徽凝视着他的眼睛,片刻后笑道:“那好,明日你就跟书院、家里打好招呼,关乎那边的事情,都交给我。”
“……”董飞卿也凝着她,微微挑了挑眉。
她语气软软地商量他:“往后,我的事你也能管,这还不行么?”
“那边的事情交给你,你的事我也能管——是不是差了点儿什么?”
她笑起来,“不是你说的吗,就没指望过我多乖。再说了,我要管的,也就那一档子事儿。”
斟酌片刻,他说:“好。交给你。”
蒋徽笑开来,随即搂紧他一些,猴到他身上,亲了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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