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她辛苦把我拉拔到这么大,我却不知感恩,一有机会就想往外跑。」
「很吓人吧。在人前她是知名律师的夫人,差点就是教授,端庄大方,举止得宜,但是她每晚都是这样,离开家她就改打电话,歇斯底里地哭着质问我。」
「我的确想要脱离她。但我好像失败了,就算我已经逃到这里,离我妈远远的,也依旧逃不开她。」罗瑀暄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我每天晚上都会醒来,因为我听到有人在敲房门的声音,就算醒来我也一直盯着宿舍的门,我开始分不清什么是真的。」
看着她失焦的眼睛,我也想起了我那千篇一律的恶梦。
「所以我才会想为你做点什么,因为你好像跟我一样睡不着。」
故事接近尾声,说出来伤痛不会消失,但是多了一个人分担这份沉重,比独自行走来的轻松。
「她说,因为我毁了她的人生,所以要替她而活。」
颤抖的手快要握不住啤酒罐子,她遂一饮而尽。
「为什么要擅自对我有所期望,又擅自失望?」
我们从来都不是他们擅自捏造的样子。
我盯着手中的啤酒,打开后就再也没动,气泡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任由水珠沿着铝罐滑下,在掌心里积成一摊小水漥。罗瑀暄的眼泪也在滴落在手上,沿着掌纹流动,我忽然觉得我们好像又更贴近了一点。
没有尽头的恶梦,连哭都不能出声。
我突然有股衝动想抱紧她,告诉她,我对她的疼痛感同身受,但我们好像还没熟到那种地步。
于是她先向我伸出手了,手心的水洼在碰触时聚流成河。她挨近我的身侧,这只勉强称得上是半个拥抱,罗瑀暄伏在我肩上痛哭失声,我轻轻靠上她,侧脸抵着额头,任由她哭湿半边的袖子。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熄了寝室的灯,我们爬回各自的床上。窗外的雨滴开始敲着阳台的栏杆时,她开口说话。
「什么?」
「学会哭不出声音。」她的声音像是梦囈。「温珞予。」
「嗯?」
「我们的名字啊。一个是雨喧,一个是落雨。」窗帘没有拉好,从敞开的小缝可以窥见外头的漆黑,映着月光的雨水不断落下,将黑夜搅成一团阴暗交杂的模糊。「雨的声音好吵。」
雨声衬着她虚无縹緲的声音,我聚精会神想要听清她没说完的的后半句话,但突如其来的疲倦和规律的雨声不断拉扯着我,酒精催化让人有些恍惚,像是坠入很深的海。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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