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为一个合格的皇家贵女。
但也是这个人,在她最为信赖孺慕他的时候,亲手划下伤痕,让她暌违故土,经历北地凛冽风霜;
最让她无法释怀的是天册五年的那场旧事。因着延误时机,间接造成自己其后腿伤医治不及,最后酿成足疾。——她虽性子勤谨,内心深处却也有活泼性情和对自由的向往,却因着身体缘故不得扬放,每次想起便都念兹念兹,如鲠在喉,一生一世都无法释怀。
最是无奈,这世上,
最深最深的恩,最痛最痛的恨,来源自同一个男人。
这个世上,没有谁对谁好是利落当然的道理。
他对自己的恩情,如同再世为人,深的自己没有办法去恨他。
可他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也都刻进骨子里,没有办法能够释怀。
流落在乡野午夜梦回之时,顾令月也曾扪心自问,该当如何看待这个在自己生命中既有深恩又造成无法泯灭伤害的男人。一时之间也是茫然。
可是昨日夜里,姬泽亲自拿着刀剖问自己的心灵,逼着自己袒露对他的态度。
驿馆月夜杀伐冲击减弱了心防,情绪奔溃,翻检心底情绪血肉模糊,吐露出对姬泽深藏的恨意,语无伦次,连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这般境况,自己今日,可怎生面对姬泽?
帘子打响,砚秋从帘外探声而入,言笑晏晏道,“郡主您醒了,可要梳洗?——圣人那边传命,一早就返回洛阳。”
顾令月应道,“好。”
温热的帕子掩饰去了眼帘上因着昨晚痛哭残留的一丝红肿痕迹。顾令月对镜熟悉,换了一套玫红蹙金绣裳,艳美的像是花间海棠,浑身清爽。
从上院里出来,驿站昨夜的战役留下了明显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建功立业的骄傲和战友逝去的悲哀。
一身戎装的姬泽策马在官道上,英姿勃发如同岩岸青山。初升朝阳照耀在他的身上,愈发显得崔巍伟岸。
顾令月从馆门出来,瞧着姬泽,眉目间显出一丝窘迫痕迹。
想起昨夜自己的行径,只觉很是不自在,连手足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姬泽余光瞟见少女倩影,摆了摆手,止住卢老国公滔滔禀谏之语,“……余事回洛阳之后再议,”如今天色不早,咱们该启程了。”
程伯恩闻言怔了怔,然则皇帝的意思不敢不遵,只得拱手应道,“老臣遵旨。”
姬泽策马行到顾令月身边,“阿顾,”形容如做平常,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昨夜睡的可好?”
顾令月的神情在姬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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