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肆偶遇三原学子游景生,见游景生面貌情态之间颇于谢弼相似,不免将一丝情思托借在其身,绘做《葵花向日图》。其后因庶姐顾嘉辰作梗,二人误会不欢而散。
多年光阴过去,如今在醉仙楼重逢,自己从初年的少女,到如今已然为人妇,而当初的少年清贫郎君面容灰暗,虽身躯依旧笔直,笑容中蕴含苦涩之意,再不复笑容中一段春山的疏朗;
顾令月瞧着游景生目光复杂,“一别多年,游君过的可还好?”
游景生唇边扬起一道自嘲的笑意,拱手道,“郡主还记得学生,真是好。”
“那就好。”顾令月淡淡道。
“你如今求见我,所意为何?”
游景生满目苦涩,少年愚钝,如今多年之后重新参加春闱,昔年的年少轻狂已经尽皆洗去,家庭沉重的现实让自己认识到自己的无能,有的只有自己的老道。恭恭敬敬向着顾令月行礼道,“我磨砺数年,自认比从前多了一些长进,重新入长安,郡主贵重,已非常人能及。如今即将春闱,学生入京赴考。长安权贵之中,不识的什么旁人,且昭国郡主风头正盛,学生早年得罪过您,怕是旁人瞧在您的面子上,也不会结纳学生。学生思来想去,索性投卷到您面前,若是有幸得了郡主青眼,记得过去一二分善意,说不得尚有起死回生之处。”
顾令月眸中闪过一丝愕然之色,“游郎君,你既沉静读书多年,便当知道,当年我我尚年少,与君相交不过一时迷思,后续又是不欢而散。如此这般,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记挂前情,接受你的投卷,向圣人推荐你呢?”
游景生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昂头铿锵利落道,“就凭我我若中进士入朝为官,愿在朝中为郡主效命。 ”
“昭国郡主如今得圣人爱宠,瞧着花团锦簇,实则根基并不稳当。”游景生侃侃而言,“所依靠不过是圣人的宠爱而已,宗室之中除了玉真公主之外,并无坚定援助。朝中亦无朝官支持。虽有工部侍郎达尔信,乃因郡主当年春宴择卷高中入士,等有些许香火之情,但达尔信乃是凭借自身才华,效忠的是圣人,并非实打实的郡主党。”
“学生却不同,”声音沉郁,“学生乃是寒门士子,朝中并无别的依靠,早年却对郡主有亏欠之情。如今朝堂之上,众臣对郡主非议甚大,归根结底,郡主在朝中没有自己的私人,学生若能得郡主赏识入士,日后定当为郡主马前卒,一生一世不会背叛。”
顾令月听着游景生的铿锵话语,一时愣在原地。
延嘉殿灯火明亮。
顾令月挥退从人,独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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