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然,也是如此缘由,假若锦绣她真那么奢奢侈侈把衣服首饰往身一套,最后,到底是打谁的脸面呢?
春日水上宫宴是在一处皇家别院隆重举行的。那处别院,又名为牡丹台。
时值三月,阳春滟滟。牡丹花开遍整个亭台与殿宇。千片赤英,百枝绛点,如霞光,如灯煌。满蕊攒粉,含稜绛苏。惹了芍妒,羞杀玫瑰。当真是“澹荡韶光三月中,牡丹偏自占春风”。
是的,锦绣就那么简简单单、朴素而大方一路穿戴去了。
那一身的“孝服老衣”,真正的“孝服老衣”……靛蓝色盘扣竖领披风,下搭杏白五彩岁寒三友马面裙。裙幅,甚至都不织金妆花。头上,简简单单两三样素雅簪子,兔鹊分心搭折枝桂掩鬓。庄庄重重高挽了个髻。
最后两个人肩并肩,锦绣和卢信良一到场,众人全都两眼发茫:诧了!
“——叶锦绣?陈国公的女儿,那个京城里赫赫有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的淫/浪妖女叶锦绣?!是她?我眼睛没有看花吧?”
那个皇帝老儿所设的春日宴会所邀大臣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除朝部各紧要器重的大臣之外,还有一些王公贵族子弟也在其中。
这些臣子贵胄子弟,有锦绣认识的,也有没见过的。
大家按分等级,分席而坐。
皇帝明黄袍服,坐的自然是殿台正正中最上首。各人身前有一雕漆横案小几,或海棠式,或梅花式。锦绣和卢信良是夫妇,两人自然同一漆几。其他,也是自然。
那天大概有八对夫妇。分别是内阁各部的重要大臣,其中有次辅的老婆,其他重要阁臣的娘子夫人。
锦绣心里冷冷地一笑。那些目光,如此诧异而惊奇,不消说,她自然是感觉到了。
再瞬目看看坐于身侧的卢信良,但见一贯的沉稳、端着与娴静。也是朝服绶带,斯文儒雅。薄唇浅抿,他不笑,也不刻意高声严厉说些什么。
锦绣知道,他越是这样,心里越是虚着呢!当然,是虚她锦绣!
“诶,相公啊!”锦绣用手肘轻靠靠边上的丈夫:“你看见没有?那个,还有那、那儿……”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和捉弄,用目光把那些朝部大臣的老婆们扫扫,轻描淡写地。
“对!还有那个!尤其是中间的那个……那就是你内阁的头号大敌何守备的老婆吧?你瞧瞧她那样——”
她瘪瘪嘴,依旧是戏谑似的,用以纨扇遮脸:“你看她那样,端得就跟个观世音雕塑似的?——难道,身子不动,脸就那么一直僵着、硬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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