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船资稍贵,上船的客相对大船那头也稍体面些。
赵荞眉眼微弯,回眸嗔了身后的贺渊一记,小声对船家老大道:“让您见笑。他就是个破讲究,家道中落都两三代人了,还抱着祖传的那点矜贵阔气。我就贪他长相英俊、会点拳脚体格不差,这才将他收进家门。要不这会儿还不知在哪里喝风呢。想想当初家里长者说,找人过日子不能贪看色相,这话可真对。你瞧我这,三天两头就冷着个脸同我闹气,我还只能供着惯着,惨。”
贺渊站在她身后约莫三四步远的位置,以他的耳力自是听得一清二楚。
虽理智上明知她是信口雌黄瞎胡扯,可心里却有种十分微妙的感觉。
仿佛自己真是个家道中落的矫情小郎君,被她收进家门后仗着色相出众得她宠爱,于是就作天作地……
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胡说八道。贺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这小流氓说话有毒,真容易让人身临其境,啧。
船家老大一脸“我懂我懂”的坏笑:“大家出门讨生活,相逢算缘分。我瞧您是痛快性情,权当顺水人情交个朋友。你们仨上‘头船’,我照大船的价钱给你们算,不多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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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与船家老大说定,阮结香和祁威带着说书班子十余人坐大船,赵荞、贺渊及韩灵坐“头船”。
提前付了一半船资,一行人就在码头上闲逛着又往春风酒肆去,准备吃完午饭就登船走人。
先前隐约听到赵荞与船家老大的部分对话,这下韩灵肚子里憋的疑问就更多了。
他倒没再去赵荞面前自讨没趣,只是落在她与贺渊后头,小声向阮结香发问。
“为什么船家老大热情相邀,我们三个就得上‘头船’?为什么同说书班子分上两条船,不会出岔子吧?为什么要从原州绕一截?为什么这家的就是‘合适的’?!”
其实此行韩灵只需负责贺渊的记忆恢复问题,并不需再关心旁的。可他是个好学上进的性子,实在做不到不好奇。
阮结香快被他这一串“为什么”逼疯了。
她警惕地看看周围,咬牙压低声音,“大当家本就打算上‘头船’!不然你以为她闲得慌跟人套近乎?就方才那会儿功夫,她已套出好几个消息了!具体的等会儿你自己问她,我不知能不能告诉你。”
她故意引船老大相邀?方才套了人家消息?不是全程都在漫无边际磕闲牙吗?
韩灵有些发愣,看着前头那个没心没肺遛着贺渊逛小摊的赵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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