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雪,由小至大,渐至纷
扬,整个江都府都已被雪色覆笼。
那小厮伍麦拿着扫帚清理着门前的雪,一边埋怨着,这上午还是晴光日丽的,怎突然就变了天呢,本来和后院的那小哥几个约好了,下午没事就聚在一块掷掷骰子,这下又黄了,眼瞅着这雪大概得下一下午。
他们这重华馆,不比寻常人家,做的就是这种迎客送往的生意,大门前院口那是得时刻整洁着,所以只要是下了雪,他们就一丝懒也偷不着了。
另一个迎客的小厮鲁齐抄着袖子,站在大门口,冷得跺着脚直转圈,转回来却发现那前面的风簌簌的雪幕中,有一辆马车驶过来了,虽然模糊但看得仔细,就是一辆很常见匹马单车,青呢车厢,马倒是匹很神骏的紫骝,车夫戴着斗笠,个子高挑颀长。
渐行渐近,紫骝马打了个响鼻,喷出一口白气,停了下来。
那车夫跳下车,那鲁齐和伍麦都是一楞,这车夫未免俊得太不象话了吧,大约是三十岁左右年纪,朴素合身的墨色衣衫,面如敷米分眉似青峦,清冷冷的丹凤眼,生得好不说,那通身的气派不俗的风度,就那江都的名公子名士们中的翘楚他们都见过,象沈焕严续那等名公子,才子冯延己,名士周廷玉,还有那数岁不大的李慕风,哪一个比起这个车夫来,都逊色些。
那车夫把马鞭扔给他们,说了句,“还有院吗?”
声音清凉如玉石清泉,悦耳之极,还带着久居上位的笃定。
鲁齐那俩人此时也看出这不是个真正的车夫了,赶紧陪笑道,“有,有,您请。”
那人却转身走到马车前,掀帘道下来吧,然后就从车上掺下来一个年轻妇人,那妇人浑身都裹在一件连帽的银红织锦氅衣里,只露出一张欺霜赛雪的俏生生的杏子脸来,眼波澄澈如星,那两小厮都傻眼了,这是天上的嫦娥跑下来了吧。
鲁齐不敢多看,赶紧引着俩人入了大门,进入前庭大厅。
重华馆乃是江都府数一数二的会馆,官宦宴客,名士聚会,还提供私情幽‘会之所,并且也蓄有家‘妓优伶之类,不但吹拉弹唱,也提供枕‘席服务,不过那品质上乘,却绝非一般勾栏可比。
那重华馆的老板娘桂娘阅人无数,自然看出这如玉树琼芝般的一对璧人绝非常人,且不说那少年美妇头上的指头大小珠子价值连城,就是那衣着与布衣无异的美貌官人,年纪轻轻的,那身隐于无形的威势,她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在几个人身上见过,可这江都的达官贵人,除了少数几个不爱风月场所的,那她都是认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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