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晚冬忙点头,她起身从柜中取出两套枕头被子,铺好后,与含姝两个一起躺到床上。含姝转身,抱着她的胳膊,小脸埋进去,无声流泪,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在给母亲诉苦:“梅姨不让园子里的姐妹们相互接触,我每天都要面对这帮讨厌的奴婢,她们时时刻刻监视我,我每日吃多少、如了几次厕,她们都会告诉白叔和梅姨。这一年多,我真的快要疯了,我不想活了。”
“活着,才会有希望。”沈晚冬轻拍着含姝的背,叹道:“你死了,除了你家人外,没人会心疼你。”
“是啊,为了家人,我才苟活至今。”含姝往前挪了挪,与沈晚冬枕一个枕头,她其实才刚认识这个冬姐,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和冬姐说话。
“我爹原是大理寺少卿,得罪了唐令那头阉狗,落了个斩监侯的下场,家人被卖被杀被流放。虎落平阳,一旦我家败了,什么亲的热的,都是狗屁!”含姝恨得牙咬的咯咯直响,哭道:“我姨夫是礼部侍郎,在我家出事后,他都做了什么。好,他怕唐令阉狗,不敢为我爹出头,我理解。可是他竟然暗中叫梅姨把我买下,囚禁在这园子里。这头畜生不仅强。暴我,还叫他的同僚们,”
说到后边,含姝泣不成声。
“好姑娘,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沈晚冬不禁也哭了,比起含姝家亡被辱的遭遇,她的悲惨过去,好像真的不算什么。
“我不敢死啊。”含姝哽咽着:“爹和两位哥哥都在戍边服役,梅姨说,如果我不听话,敢寻死,敢毁容,她就有法子让人折磨我的家人。我心甘情愿当婊。子,陪那些恶心的男人睡,我只希望积攒下几个钱,求梅姨帮我捎到戍边,让爹爹和哥哥们的日子好过些。边境多战乱,我常常梦见爹和哥哥被蛮人砍杀,浑身的鲜血,每回都哭着醒来,再也睡不着。姐姐,我真的困了,好累……”
第17章 难堪
一转眼,就到了寒冬。
天降大雪,覆盖在小径的鹅卵石上,化作飞花穿梭于庭树间,洋洋洒洒,用它的温柔怜悯,将世间所有的丑恶与不堪全都遮掩。“静女轩”的丫头婆子们打着伞,站在湖边,她们哈气给手取暖,轻跺着脚,一边吸溜着鼻涕,一边咒骂湖心那艘小船上的冬小姐和姝小姐。
“这大冷天的不好好待在屋里挺尸,去游什么湖。”
“自己受冻不打紧,还带累我们。好么,吹过来的风里带着湿气,寒凉透骨,可是要人的老命。”
“没错,过几天得寻个由头,在梅姨跟前好好把这两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告上一状,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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