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必定得请翰林学士和经师校勘补缀。
每每想到老先生,沈晚冬就忍不住掉泪。
直到如今她才知道,爹爹多年前竟和杜老是旧友知音,三十多年过去了,爹爹一贫如洗,早已远赴黄泉;杜老名满江东,晚年却劫难重重,毕生的心血付诸一炬,怕是在唐令当政的年岁里,残稿永无面世之可能。
不知不觉间,泪珠砸到麻黄纸上,将字化开,晕成墨花。
沈晚冬急得忙用袖子去擦,正在此时,她听见门那边有响动,猛地回头,瞧见窗子外头有个黑影猫着腰一闪而过。
沈晚冬大惊失色,忙从枕头底下将匕首翻出来,她一手护住肚子,另一手拿着刀,小心翼翼地往门那边移动。才刚老梁送她来客店时说,这家店主夫妇和他交情匪浅,地方也偏,离他家极近,而且往来食客大都是熟面孔,是可以放心住的。
那外头是谁在偷窥?
沈晚冬深呼吸了口气,高声问了句:“谁在外头?明海,是你么?”
外面静悄悄的,除了夜风呼啸,再无别的声音。
沈晚冬一把将门打开,她屏住呼吸,手紧紧抓住匕首,头探出去,左右去看,外头黑糊糊一片,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难道,已经躲起来了?
正在此时,沈晚冬闻见股香浓的味道,低头一看,原来门口摆放着个木盘,盘子里放着个黑砂锅,一碗药,一盘腌萝卜,还有盘金丝党梅。先前在家时,她嫌安胎药难喝,明海就叫厨娘给她做了好些酸甜可口的金丝党梅,他总是把什么都考虑到。
沈晚冬扶着腰艰难蹲下,打开黑砂锅的盖子,鲜香登时扑面而来,是鱼汤。汤汁是奶白色的,里头隐隐飘着几块鱼肉,最上头浮着撮芫荽末儿,只是闻闻就让人食指大动。
不用问也知道谁给她送来的。
正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上响起,没一会儿,楼梯口逐渐变亮,只见胖店主端着烛台,笑呵呵地给她打躬,瞅着地上的鱼汤,恭敬道:“这汤是小人炖的,正好给夫人补补身。”
“才刚是你在外头?”沈晚冬皱眉,疑惑问道。
“正是小人,梁校尉走之前再三叮嘱过,要给您准备宵夜。”胖店主脸有些红,他轻咳了声,斜眼瞅了下楼梯尽头,似乎在请示某人,随后低着头,笑道:“更深露重,小人给您端个暖炉上来吧。”
“不用了。”沈晚冬淡淡说了句,瞅了眼地上的鱼汤,把门用力关上,什么人嘛,藏头藏尾的,伤了人后连句好话都懒得说,好,那我也不说,咱们就这么耗着吧。
沈晚冬恨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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