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掩盖了熏香,乌青色的锦被下,夏明远的胸膛剧烈起伏,不断发出粗重的呼吸声,细看之下,鬓间竟已有白发纵生。这个了纵横了两朝的权臣,在面对即将到来的末路时,终于彻底垮了下来。
骆渊垂臂站在夏明远榻前,深深叹了口气,道:“相爷还是要多保重身子,现在朝中的风向不明,若相爷不快些站起来,只怕会让整个局势更为被动。”
夏明远的眸色黯了黯,他何尝不知道太后已经被软禁,自己现在肩负着整个夏氏的安危存亡,可他已经老了,实在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他重重叹息,随后又咳出一口浓痰,才微喘着开口道:“现在的局势怎么样了?今上有什么动作?”
骆渊忙肃然回道:“御史台那边递了许多奏折,全是弹劾夏氏官员的,但是今上全都留中不发,暂时看不出的他的态度。只是……“他的表情沉了沉,上前一步继续道:“陛下好像有意要起草一份诏书,将秦将军他们宣回朝中述职!”
“什么!”夏明远感到心脏一缩,顿时惊恐地坐直身子。秦轩是他的大女婿,一直带着八万人马守在燕州,以防藩王的异动。如果连他都被卸了兵权召回京城,夏氏便是彻底没了倚仗。如此看来,今上想用得是釜底抽薪之计,先慢慢收回夏氏手中的兵权,断了他们所有退路,再给与最后的痛击。
夏明远这么想着便觉得一股冷风阴嗖嗖窜进心中,吹得四肢都冰凉起来,他只怪自己太过大意,一直以来竟小看了赵衍,想不到这个他曾自信能被掐在手心里的皇帝,竟会有如此深的谋算。
骆渊见他脸色灰败,急忙躬身劝慰道:“现在还未到最坏的时刻,相爷先不要太过忧虑。但是,依学生看,相爷还是需要早想对策,若是秦将军真的交了兵权回了京,只怕局面就会难以挽回啊。”
夏明远微眯双目,打量着面前的骆渊,他一直知道这个年轻人有野心,也欣赏他的上进和头脑,所以这一年多来让他办了些事,却始终不敢太信他。谁曾想到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夏氏已是大厦将倾,所有和夏氏有牵连的官员都被今上的耳目监视起来,反而只能依靠这个一直不显眼的小角色来替他打探朝中的动向,可这个人,到底真得值得信任吗?
骆渊察觉到面前那道怀疑的目光,连忙撩袍跪下道:“文谦对相爷一片忠心,相爷若不信我,文谦也不敢辩驳,唯有含冤离去罢了。”
夏明远忙示意他起身,又苦笑着道:“树倒猢狲散,我现在落得如此境地,文谦若真是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早就避之不及了,我怎么可能不信你。那么……你觉得现在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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