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的岁月像是墙壁上的灰一层层地剥落,最后沉淀在他的眼睛里,却毫无光亮准许透露。而下一刻,他戴上了呢帽,笑了笑:“大概只是同情。”
如果再不说,恐怕此生都再难言及了吧,可他还是轻飘飘地揭过了。
生时存心底,死后积坟墓,那是他无言的成全。
袁寒云走后,段慕轩静静地看着屋外缠绵的细雨,他听不清楚声音,但猜想应是尖锐的哨声惊起了教堂上栖息的白鸽子。
成群的白鸽呼啦啦地飞过天空,迎着上海的梅雨,白色的羽翼铺天盖地让人看了心生敬意,一种对和平的敬意。而白鸽飞过的天空依旧是暗沉沉的,浓墨般的云挤在一起透不出半丝光,隐隐有瓢泼的预兆。
上海之战外围争夺十分激烈,迫近市区就越打越忙了。几昼夜之间,解放军前进两百里,夺几县城,南北两路进攻部队分别逼进主阵地,钳制了吴淞要塞。战情越来越紧迫。
“即使能打上三个月甚至半年,孤单的一个上海,又有什么作为呢?”
“共军经受不起消耗,我们更经受不起。”
委员长临上飞机前,对手下的部将语重心长地说道,“留下这二十万精锐种子,来日方长,退为上策。克勤,上海撤退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汤克勤和其他军官朝他行了一个军礼,而委员长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段慕轩,不由得皱眉问道:“慕轩,你在想什么?”
段慕轩静静开口,说道:“我在想这场战争的意义。”众人不由得转头看向他,目光都是惊疑不定的。王奎昌害怕地瞟了一眼委员长的脸色,局促不安地站在队伍中。
然而委员长笑容不变:“你想这个时候投降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段慕轩低声道,“中国在无休无止的战争中度过了一百年,我们是军人但也是这个国家与民族的一份子,停止战争为后世建立一个和平统一的国家不好吗?”
国民党中不乏理想主义者,而段慕轩就是其中的一个。
委员长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还记得当年你站在我面前,大声说出进入宪兵训练的样子。我知道你们都被人打疲了,可是一旦松气,国民党就会被吃掉。慕轩,你是党国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苗子,而现在,你总不能看着它就这样毁在别人手里吧。”说罢,他递给汤克勤一个眼神,不待段慕轩再解释便转身上了飞机。
当飞机飞离后,汤克勤冷冷地瞥了段慕轩一眼,硬声说道:“我看你是被共|产党的人灌了迷魂汤了吧?还是打怂了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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