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平时也没有外人来,但铃铛还清楚记得那次贺老先生的反应。
他指着小姐哆嗦了半天,老脸都涨得通红,连声道:“怎得这么多艳……闲书,你爹娘也不管管?”
再见寥寥几本正经做学问的书淹没在众多话本中,更是差点晕过去,真正的痛心疾首。
铃铛虽不觉得自家小姐有错,可也不想在宋安如面前露底,讪笑道:“这些书都是小姐的宝贝,不许旁人乱动的。”
宋安如露出了然之色,连连点头。
她想也是,一个会把东西收拾得如此整齐的人,怕是很难相与。
不想引起对方误会,她连忙转过头,去打量挂在墙上的中堂。
细看那中堂亦有些古怪,上头的字宋安如都认得,写的是一首诗:春秋几醉醒,文章最憎命,江山任驱驰,生死与功名。
字迹枯瘦,一股苍桑孤寂之感透纸而来。
看落款提字的人是贺翰德,也不知道这姓贺的是什么人。
四句诗的结尾处乍一看好像墨迹晕开了一片,细端详之下,宋安如才发现那块墨痕浓淡相宜,线条流畅,依稀像是匹跑远了的马。
马背上只余一个模糊的背影,看不清楚是男是女。
借着晕黄的灯光看画十分费眼睛,只盯了一小会儿,宋安如就觉着两眼酸痛,虽然觉着这幅字画颇有意思,还是挪开了目光。
“咦,隋姑娘会吹箫啊?”她注意到中堂斜下方的墙壁上悬着一根竹箫。
铃铛若有深意地回答:“我家小姐会的可多了,她最厉害的不是吹箫,而是射箭。拿起弓来百步之内瞄都不用瞄,嗖,一箭穿心!”
宋安如身上一阵发凉,愈发不自在。
这小丫头明显带有恶意,到现在连杯茶水都没给她倒,隋明月年纪那么小,擅长射箭什么的多半是吹牛,但这话恐吓的意味可太明显了。
到底是土匪窝长大的人。
宋安如觉着自己应该重新估算一下隋凤后宅的这些女子。
一直等到肚子饿得咕咕叫,宋安如才听到院子里有了动静。
铃铛迎到了门口,脆声道:“小姐,你回来了。”
隋明月在外头问:“宋姑娘还在?”
宋安如连忙站起来,听铃铛回话:“在呢,还没走。”心里一阵别扭:是啊,人家磨蹭半天,根本没拿自己当回事,偏自己蠢,一直在这里傻等。
明月进了屋,先同铃铛道:“去问梅婶儿拿些点心来,顺便把咱们这次在昌临买的新茶泡上一壶。”
宋安如连忙推辞:“不用麻烦,时间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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