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盅里,稍稍兑了一点清水,用碾锤大力碾压捶捣。
将药汁捣出来之后,滤到一个杯盏里,然后,递给卞惊寒:“取血吧。”
卞惊寒将怀里的小家伙给弦音,接过秦羌递过来的杯盏,转身让管深端着,然后又自自己袖中掏出一枚银针,右手执针,刺向自己左手中指的指尖。
殷红的鲜血自指尖渗出,他又用力对着指腹挤压了几下,几滴鲜血落入杯盏的药汁里。
取完自己的血,他将杯盏自管深手里接过,拾步,走到皇帝面前,对着皇帝微微一鞠,“请陛下赐血。”
谦逊有礼、不卑不亢。
皇帝眸光微微敛了敛。
并没有接卞惊寒手里的银针。
秦羌见状,知道他是不放心卞惊寒的针,遂在自己袖中掏出一枚银针走过去,准备递给他,却听得他道:“胡公公,朕书桌的抽屉里有银针,去取来。”
秦羌便停了脚,唇角轻弯。
胡公公很快取了银针过来,皇帝接过,跟方才卞惊寒一样取了血。
“谢陛下。”
见卞惊寒走回来,秦羌道:“可以给公主服下。”
卞惊寒便走到弦音面前,手执杯盏晃了晃,将药汁和血晃匀,送到自己唇边,呷了一口,然后倾身,对上思涵的小嘴,慢慢哺入。
只能慢慢,思涵是昏迷状态,根本没有吞咽能力。
其实药汁只有两口,但是这两口喂下去,至少用了半个时辰,然后众人便是等待。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卞惊寒探上思涵的腕。
脉搏入指腹,卞惊寒面色一喜。
“怎样?”弦音心里急得如同猫抓。
“脉搏已趋于正常。”
弦音心口一松,殿中众人也是纷纷松了一口气。
皇帝暗暗庆幸的同时,又微微眯了眸子,细细打量着弦音。
心里活动激烈的,又何止皇帝一人?
在场的众人亦是。
如此一来,已然证明,聂弦音就是皇帝的女儿,就是公主。
管深和薛富,是震惊,秦羌和厉竹,最多的是意外。
秦羌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丫头,这个中过他裂迟和三月离的丫头,会是他的妹妹。
而厉竹没有想到的是,弦音竟然跟她的命运一样,竟然是被遗弃在外、从未享受过父爱的公主,竟然跟她是姐妹。
又过了一会儿,卞惊寒再探脉,发现脉搏已经完全正常了,这时,小家伙也缓缓睁开了眼,只是因为昏迷多日的缘故,精神还没恢复过来,就小眼睛惺惺松松看着他们,虚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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