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佩兰说道:“说水土不服呗,您也瞧见这丫头去了趟京城瘦成什么样了。那年淑妃娘娘生大公主,我奉旨去陪产,也在京城过了两月,恰好是秋冬,一遇大风,便是风沙满天,犯了咳嗽的毛病,太医院院判大人开的方子都没治好,一回到南京就不犯病了。”
沈老太太想了想,摇头道:“不成的,以前四丫头去瞻园是做客,自然不会慢待;可常住寄人篱下的,定会受委屈,她哪能住的惯,万一逼得她从瞻园跑出来,岂不是适得其反。”
沈佩兰说道:“咱们沈家三房早在父亲去世时就分家了,亲兄弟明算账,四丫头养在您跟前,二哥每年都是拿银子给大侄儿媳妇,您格外给她添些什么,也是拿出私房银子,从来不走公中的账目。您老迈精力不济,我帮您教导四丫头是为母解忧尽孝道。她瞻园住着,也是用沈家的银子养沈家的人,不用花国公府公中一个铜板,怎么叫寄人篱下?”
“再说了,瞻园现在就有好几个亲戚家的姑娘住着呢,吃的穿的,月钱等和正经国公府小姐同样的份例。四丫头跟我过去,多她一个不多,每个月定个日子、逢年过节回来陪您说说话小住,两全其美,总比在京城好几年都见不到人强。”
沈老太太心下微动,如今她是管不住也下不去狠手管教沈今竹了。小女儿的建议可行性很高,并且能给四丫头带来更好的前途,虽说也有许多漏洞,但世上哪来的万无一失呢?
“让我再想想吧。”沈老太太说道:“明日你和四丫头说说话,多相处相处,她这一年变化颇大,你看看有几分把握驯服她。唉,说不定这熊孩子一张嘴就把你气跑了,咱们今晚盘算再多也没用。”
沈佩兰自信满满,“但凡受到宠爱、天性活泼的孩子那个没点熊呢?长大就好了。熊孩子我见的多了去,瞻园现成的就有好几个呢,我怎么可能被自己亲侄女气跑了,几十岁的人了,这点涵养还是有的。”
母女俩说着话,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再醒来时,已经是巳初(9点),一天炎热的时刻刚开始,有蝉鸣响起,小丫鬟挥着粘杆四处寻找粘蝉,母女俩用了些清粥小菜,漱了口,便去了小书房。
沈今竹正在练字,坐姿端正,表情肃穆。沈佩兰心下稍定,京城一年,也不是尽淘气去了。单看写字的姿势态度,这孩子比以前就长进了许多。走过去细看,微微有些吃惊,女孩子一般都练习卫夫人簪花小楷,沈今竹写的居然是古朴苍劲的小篆,临的是秦朝《琅琊台刻石》拓本。
沈今竹听到动静,忙起身行礼,抬头见到沈佩兰发髻上的象牙长簪,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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