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苍黛,近水茫茫,留白宛然。
周清芷的琴曲已弹至中段。
周清晗一直在书案边安静地磨墨,琴音至最高处时,他放下墨锭,自笔架上拿了笔。
但是,他伸出的是双手。
左右手,各持一支笔。
两支笔都饱蘸了墨汁后,他提笔走到屏风前,双手齐下,在画面留白处挥洒下来。
台下有人惊呼:“双手书!”
书是行草,笔是兼毫,墨是上好的松烟墨,双笔势走龙蛇,墨迹淋漓而下,留白处便添上两行落落洒洒的行草。
周清芷的琴音渐淡。
海潮退去,群鸟高栖,月至西天,启明星悬。
周清柯逡开最后一团墨汁,浓墨绘就的飞鸟化作近处浅淡的山影,白茫茫江面上,只余一二沙鸥,映着江上明月,江边渔翁,形态自得,翩翩陶然。
周清晗双笔同时落下最后一笔,绢面上落下一首七言绝句。
台下学子朗声念起,连声赞叹。
襄荷虽不懂琴,也不懂诗书画,但也知三人的技艺都是极好的,况且即便不懂,但看三人配合地这般天衣无缝,所有的法子又都如此新奇,只看热闹也看得心潮澎湃不已,因此也随着周围的学子们,毫不吝惜地鼓掌赞叹。
盲琴、泼墨、双手书。
随性而至,肆意挥洒,无论琴者、画者、书者,皆无一丝生涩凝滞,短短不到半刻钟,一曲、一画、一诗,一蹴而就。
周家兄妹朝台下学子颔首,又朝山长们的坐席拱手为礼,随即下台。
座下学子的掌声不绝如缕。
诸位山长面上也都露出赞叹的笑意。
“就知道簪花宴的风头谁也抢不去,最后还是落到周家。以往一个大公子便不得了,如今再加一个二公子和一个三小姐,真是无人能及。”襄荷身边一位学长喃喃叹道,这话立即受到周边一众学子的赞同。
席间尽是对周家兄妹的赞誉之声。
而那边众人议论的中心,周家三兄妹却都已各自回了座位,熟稔地应对着同窗们欣羡或嫉妒的目光与话语,姿态俱是落落大方,既无骄矜,亦不拘束。
山长们的席位处,周冷槐亦成了众山长欣羡的对象。
众山长自然也都有子孙后代,子孙中聪慧者有之,驽钝者有之,但如周冷槐这般二子一女都这般出色的,却是绝无仅有。
周冷槐身形端正,面上只微微含笑,令人望而生敬,感叹不愧为当世大儒。
献艺虽无名次评比,但今日最佳,无疑便是周家兄妹。
宴席至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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