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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夫妻幸福美满地生活了七年,不巧汤圆之弟汤启圣得了恍惚之症,日夜呼喊着要结婚,很快消瘦得要归大期。在救人关键的情况下,家庭成员想出了个权宜之策,让嫂子去跟小叔子合房,以冀能冲喜治病,不料相反,却加快了他死期的到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当年汤圆也走了。
孩子们疯了一大圈回来,老人们的上一段话刚好绾簪,正在续烟找话。突然;“咚——,咚——”两声枪响,从对面山谷里传来,葛数汗说这是他儿子金奴和他弟弟数米在打兔子呢。不知道他们打着个兔子毛没有,但他们的枪声的确打开了一样东西,那就是老人们关于打兔子的话匣子。说起打兔子,老葛的话题最多。以下就是他所经所历和感触。
常言说“活人不能叫尿憋死”,58年那么苦,我们没吃到苦,原因就是我们会打兔子。我和我弟弟哪天不打它四、五只,前半截一吃,后半截腌那儿,过年待客。我们的枪管长五尺八(以目视黑太阳、童铁佛等),像他们这小家伙,掂都掂不起来,掂起来枪口也滴溜着指地下。火药我们是自己配的。到古城买的硝磺,回来熬熬,拌炭面儿,效果好得很,捏一撮放手心上,一点,“轰哧”一家伙冲两尺高。要是遇上连阴天,药里拌点儿泡子,装枪一扣就响。
我们打兔子是很有些经验的。
我们在天集的棉花地里是这样打的。数米在地那头哄,我在这头应着他哄的那一沟花等着。数米是怎样哄兔子的呢?说到这儿,葛数汗站起来,连做动作带说:我们老二立在地头,仰脸朝天,“霉霉”吹起了牛角号,光听声音就说明兔子要倒霉,号角别回腰里,用枪管扫动花秧,这叫打草惊兔。兔子被哄,必然要朝我这头跑,跑又跑不快,跑快了花杆打头,只是蹦蹦停停。我盯着花枝动,看着离地头三丈远时,把枪管伸进花沟里擩一枪,不急着拣。我们老二往前挪几沟,我也相应地往前挪几步,看见花枝动,知道又过来一只,再对着花杆空里放一枪,还不拣,等附近的花地都打完了一起拣。
鸟有鸟言,兽有兽语。任何一行研究透了,可以通神。我们知道,主人可以随意使唤自己看养的家畜,这不为稀奇,我们老二却有一样堪称稀奇的绝活,他会唤兔子,唤得美地很。我也知道那几句神咒,但经过我嘴里出来就不太灵啦。有人肯定想问神咒是什么,那我劝你别问,问了我也不得说。不是卖官子,也不是不会瞎吹。做人吗,说话做事就得有个原则和底线,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绝不能说,即使谁给个金坨子也不能说,因为都知道了兔子就要绝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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