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撞撞坐下。然后苏瑞曲起胳膊,手托着脸向窗外看去,好像立誓要保持沉默。
「……你刚才说,你爸爸受伤了?」
苏瑞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在校车前进的嗡鸣中不着痕跡地「嗯」了一声。
「他还好吧?」林鹤洋愈发觉得自己在没话找话。
「还好。」苏瑞简短地回答,「腿上受了些伤,大概要几个月才能好,我妈一个人没法照顾。」
林鹤洋有点如坐针毡,他抬起手又放下,像个小丑。「那个、……」他最后说,「那你回国之后还会回来吗?」
苏瑞斜着眼睛看他,从飞挑着的眼角。「不会了吧。」
「可是……!」
可是……
「你当初不是因为想离开那个家才来到这边的吗?」
和他一样。
——虽然、是的,林鹤洋心里清楚得很,他和苏瑞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但从某些角度讲,他就是觉得他们两个遭遇相同,又或者是他过于一厢情愿了。
苏瑞的表情在他话音落罢的时候垮下来。那个人把手臂放在前排座椅靠背上,差不多就快要趴在那上面。「父母之命嘛,我总不能拋下我爸妈不管。」
「所以你就要这样拋下所有努力,拋下所有未来了吗?」
苏瑞的情绪好像更加低落了。他的声音闷在臂弯里,「大概是吧。」
「你之前还说我是我爸那个不会违抗命令的乖儿子呢。」林鹤洋愤愤道,「现在看来实际上我才是那个反抗的人吶。」
苏瑞终于认真地望向他,「那希望你继续保持。」
「你爸爸没关係吧?他怎么会突然受伤?」
「你不知道吧,我爸是警察,在派出所做了一辈子一线的民警呢。」
这种事他确实不知道。他应该知道吗?他明明和苏瑞没有熟悉到对彼此家庭知根知底的地步。即便他们相识半年,还一起去三藩旅行,但好像看上去他们之间就是隔着一层纸,不是随意就可以捅破的那种,而是钢筋铁板做成的纸。
——直接说是钢筋铁板就好了。他暗自破罐破摔地想。
「那他的工作应该蛮危险的吧?」
「派出所能有什么危险的?」苏瑞回答,「大部分不过是老公打老婆,儿子打老妈,走在路上因为一些鸡毛蒜皮打起来之类的。也有过危险的,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个人拿着菜刀在十字路口要砍人,被我爸制服了,事儿了了之后我还跟着去了表彰会,连学校都点名表扬了我爸。我那时候可自豪了……」
林鹤洋很用力地点点头。他想,他也曾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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