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合适,聊不来、三观不合之类的。」林鹤洋的语气逐渐变得像个和爸爸倾吐青春期烦恼的青少年。威廉却对此欣然接受,那美国人点点头说,「是的,没错,他也这么跟我说过。」
「他还跟你说过这个?」
「你放宽心,他才没有对自己的私生活那么分享过度。」威廉说,「老实讲,我直到和他住了快一年才知道到他是gay。那时候我总以为中国学生会的那个女孩子是他的女朋友。然后那年夏天他和几个朋友去围观了lgbt游行,我随口问了一句,他就承认了。」
「他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地告诉你了?」
威廉摇摇头,「也没有,他之后说,他担心我接受不了然后和其他室友一起拒绝和他合租,但又觉得反正也快放假了,转租不难找,就乾脆实话实说了。」停顿了片刻,他又补充道,「但他对这个一直蛮坦诚的,所以我问起他你们到底什么情况的时候,他也会给我分享一些。」
几分鐘后林鹤洋才意识到,苏瑞的那番话从第三者的嘴里转述,比那个人嘴里亲口对他讲出来令人更加不好受。威廉把苏瑞对他的情绪变化用一种既定事实的语气讲出来的时候林鹤洋只能闭嘴听着。他不能反驳什么,因为本应该接受反驳的人早已离开了。
然后他只能听着。他听着苏瑞在背后说每一次他们两个待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像一款自由探索世界观下的游戏卡了bug,无论是周围的空气还是游戏体验都变得莫名其妙。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候林鹤洋好像没那么快乐,总带着一些神经质的紧张,好像他无法找到一种让自己自洽的方式。他看电影的时候会睡着,寻找共同话题的时候会沉默——哦、因为他们共同话题实际上并不多,除去那些敷于表面的留学圈八卦之外。
还有、他已经吃腻了佈法罗炸鸡。每一次他们下课之后约着见面,苏瑞都很想去吃冷石冰淇淋。
他真的很喜欢吃冷石冰淇淋。
「可我们明明很聊得来的。」林鹤洋嘟噥道,「我一直以为我们都很聊得来的。每一次我的话都很多、他也是。」
「兄弟,我懂你。」威廉·诺里斯安慰道,「我以前追过一个姑娘,也是这样。我和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每次见面虽说聊得火热,到头来她轻描淡写地把我甩了。」
『不是一个世界』,他最近总是听到这个形容,好像他这一年里突然见到了很多来自别的世界的人似的。在读大学之前他从没觉得这会是个什么问题,出身、家庭、人生经歷之类。人们总能找到一个互相制约又友好相处的平衡,但在他迈入成年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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