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却对踩雪产生了兴趣。洁白无暇的雪看上去松松软软的,又平整而厚实,在台阶花坛等等突出的地方还会形成完美而可爱的弧度。我一脚踏上去,哑哑地“吱”一声,脚面就被雪盖了大半。我小心地一步一步走,又不急于走遍整个小小的院子,像是儿时在树林中的探险。这种无聊中的情趣并没有延续很长时间。很快,当我想写信回家报平安的要求被一个宫女就否决了之后,我意识到此前两位女官的措辞比实际情况要委婉得多。我立刻要求面见两位女官。宋执笔一人前来。
她对我肯定地说,我不能再与皇城外有任何私人交往,包括我的父母至亲。这是震旦的神圣国法对皇室后妃首要的规定,为了防止曾经一场几成浩劫的外戚之乱重演。而依常例,我的父亲和哥哥乃至整个家族的男子将再无入仕、从戎或升迁的可能!
我躺在毫无温暖的床上,感觉全身血肉都化作了冰冷刺骨的水。
我并不知道周围的一片洁白中有一双黑亮的眸子,就是它们独断地为我的命运规定了走向。后来当我知道所有关于这一天的隐情,我终于认定了自己就是一颗棋子。彻悟后的是凄凉落寞的心情,而鲜少抑郁。我没有选择顺从。我肯定要把握既得,最需要的是理智的头脑和无畏的勇气。但后来,我还是发现了,纠缠我一生的哀愁竟然都是来自对抗!我对从前认为的那些优秀秉性产生了怀疑,于是,我失去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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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庭式的融合气氛中见到素未谋面的新的亲人。这本身出乎我的意料,我想至少得有一个庄重的仪式之类的,但那只是我由戏台上的观赏经验而来的想象。我当时就有点这样的想法,宫廷或许并不那么刻板,秩序不一定处处存在,规矩也不一定能束缚所有的人。毕竟我人生最初的十八年是在民间安逸地度过的。
我穿着从大内赏赐下来的粉色衣裙随着两位女官迤逦穿行于宫苑的道道回廊,明明近在咫尺的地方却必须为了因循回环的走廊而多走很多的路。我的镇定就在安静的行走中渐渐消逝在夕阳下的晚风中。我努力想使自己想点什么,哪怕只是导致紧张也好,但是我的心绪总是很轻易的就滑过了朝阳宫巍峨雕琢的飞檐,迷失在模糊视觉的青灰色的古老宫墙中。当我们终于停下几乎机械的脚步,我在刹那间感到一丝绝望,好象小时候在先生的眼皮底下睡着又突然被一记戒尺惊醒时的茫然与惊惶。
在晚宴进行中,我找回了镇定,但只是一部分表面上的。内心中的翻江倒海总是唤起我用几乎严酷的平静表情来掩饰。于是那种平静实际上就是一种异常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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