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说了就马上走。便笑道:“今天来得及吗?要不你先回去吧,叫他们拾掇拾掇屋子,我们随后再来。”沈太太嘴里答应着,却和世钧对看了一下,两人心里都想着:“还不定走得成走不成呢。”
沈太太走了,姨太太便冷笑了一声,发话道:“哼,说的那样好听,说叫我休息休息!”才说到这里,眼圈就红了。啸桐只是闭着眼睛,露出很疲乏的样子。世钧看这样子,是免不了有一场口舌,他夹在里面,诸多不便,他立刻走了出去,到楼下去,假装叫李升去买份晚报。仆人们都在那里交头接耳,嘁嘁喳喳,很紧张似的,大约他们已知道老爷要搬走的消息了。世钧在客室里踱来踱去,远远听见女佣们在那儿喊叫着:“老爷叫李升。李升给二少爷买报去了。”不一会,李升回来了,把报纸送到客室里来,便有一个女佣跟进来说:老爷叫你呢。叫你打电话叫汽车。特别慢,他把一张晚报颠来倒去看了两三遍,才听见汽车喇叭响。李升在外面跟一个女佣说:你上去说一声。去,去,去说一声!怕什么呀?客室里来,垂着手报告道:“二少爷,车子来了。”
世钧想起他还有些衣服和零星什物在他父亲房里,得要整理一下,便回到楼上来。还没走到房门口,就听见姨太太在里面高声说道:“怎么样?你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全预备拿走哇?那可不行!你打算把我们娘儿几个丢啦?不打算回来啦?这几个孩子不是你养的呀?”啸桐的声音也很急促,道:我还没有死呢,我人在哪儿,当然东西得搁在哪儿,就是为了便当!当——告诉你,没这么便当!“紧跟着就听见一阵揪夺的声音,然后咕咚一声巨响,世钧着实吓了一跳,心里想着他父亲再跌上一交,第二次中风,那就无救了。他不能再置身事外了,忙走进房去,一看,还好,他父亲坐在沙发上直喘气,说:”你要气死我还是怎么?“铁箱开着,股票,存折和栈单撒了一地,大约刚才他颤巍巍地去开铁箱拿东西,姨太太急了,和他拉拉扯扯地一来,他往前一栽,幸而没跌倒,却把一张椅子推倒在地下。
姨太太也吓得脸都黄了,犹自嘴硬,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