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往西北,越是荒凉寒冷,他自小虽是常随皇上围猎伴驾,可到底没吃过大苦;这会子一路漂泊,风餐露宿,怎比京城舒坦。纵是去游山玩水,还算是山高路远;何况打仗在外,将军身负兵士多少条性命,和皇上江山万般重托厚望,谁敢轻易怠慢?明枪暗箭,谁又敢掉以轻心……越想越觉委屈,自己又钻了牛角尖,到底是年纪大了,容易胡思乱想。
可家人惦念的的,是远在征程的人,受了多少苦,又忍了多少相思;不觅大道,不求大悟,心中盼的,唯有最终的平安而归,长相厮守。以前听说,在打仗的人,受尽折磨苦寒,相貌会消瘦,多想好好看他一眼,也叫我仔细端详端详,可是果真如此……
上次梦中相见,就成丁点,就能彼此相见,只是千钧一发之际,又惊醒过来。若是在有机会在梦里遇见,就攥紧了手,再也不放……
十几年朝夕相对,从没分开这样久,如今无论再做什么,都是一人孤单寂寞。寒梅图自己添花瓣,消寒诗也要自己去描比划,饭也自己吃;独守空房,锦衾寒,再无人观瞧你夜里可还睡的踏实,深秋寒意重,病痛缠绕,也无人知晓你可是长夜难熬,叙不尽的思念与凄凉。
抬头望见月挂枝头,才想起临出征的前夜,两人窗前赏月,也不知遥遥西北,那人是不是也睹月思人,药气氤氲,无意中见镜中自己身影,叹世事无常,霎时间被无尽的思念湮没,眼泪涌出,欲断肝肠……
正此时,锦云在帘外探问我可睡下了,说管家刚接了驿使官的信件,十四爷有家书给福晋。不知前儿才到了几封家书,这会子又寄信来,到底为何事。这封信厚厚的,淡粉色棉纸包裹了好几重,外头又用丝线缠个严实,不知这位爷又动了什么古怪心思。
将信笺层层拆开,有封叠成玳瑁样子的信,信下压了一摞纸,抖落开来,缓缓掉在桌上一枝干花。他说,这是开在西北苦寒地之地特有的花,淡紫色的花瓣,洇到顶端就成深紫,韵致悠长,像极了滋长在心头的思恋,淡漠刻骨的伤痛。十几年前,苍狼在草原上送了株美人花,让他这辈子都落在人后,再难释怀。这回可算是赢了他一次,送了还有稀罕的花,算是圆了长久的心意。
信中还提随战事进展,他要会见青海王、台吉等人,商议往前进兵以及送新的胡必尔汗到藏地。这些人都是支持朝廷的,也心甘情愿的派兵帮忙;甚至,他还提到一个人,苍狼,原来十四在真佛之地,见到了苍狼……
这位新胡必尔汗出身青海塔尔寺,名为格桑嘉措;十四说,这人面相不凡,头如圆伞,天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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