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让他当自己死了,从这些中解脱出来,结婚,生活,然后平静地死去。再也不要想着找一个生死不明的人,再也不要为谁负罪。
只当云沾衣已死,也许下辈子会再做姐弟。
想到这里,她心里忽然生出一股豪气,好像自己成功地进化成了一个‘只要你过的比我好’的无名英雄,在人们不知情时做出了巨大牺牲和艰难选择——
至少想起来时,挺佩服自己。
从未如此留恋过某个地方。云沾衣觉得如果可以,她宁愿在这里魂飞魄散,至少永远留在了亲人身边。只可惜这么多年来,她唯一做不到的,就是让自己长久的停留。
一想起这件悲催的事,就连扑面而来的黑暗都变得不可怕了。
她回忆了很多。
比如当年在战场上杀红了眼,受伤发烧被鬼兵队队员们嘲笑;比如被关进蛆虫之巢,平子真子为自己挡刀;比如和神田优一起出任务,在大沙漠里打得不亦乐乎;比如从Reborn车里摔出来,和妖精阿尔一起把老兔子送进神界后花园;比如高杉晋助用她的刀筑起一道墙,比如坂田银时说你不要去攘夷,比如浦原喜助亲手为自己带上项链,比如缇奇米克说,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好像只有在这时才敢肆无忌惮地想往事。
想到她亲手杀了缇奇,想到刀疤队长的刀变成了粉末,想到那张全家福她再也看不见,想到妖精的声音不会再响在耳边,然后心里一边疼,一边又有一种微妙的解脱感。
可能自己正通向死亡。
不是说人在临死前会回想起往事吗?到底是过了望乡台喝忘川水,还是遇上悬衣翁挂前生孽,云沾衣有些迷糊。反正都一样吧。她毁了耳环结界,耳环毁了她的回家路,很公平。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想做的事,云沾衣倒是想再见一见阿尔。她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例如在耳环空间里喝了他那么多血,自己会不会基因突变为怪物。阿尔太坏了,明明一直都在用血为她续命,被问到却死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