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的深谷之中,也时有一两只“白脖”在上下蹿跳着,整个深谷便全是了它们悲凉的回声了!
只是,那声音会让所有人听了浑身颤栗!它们那声音不再是平时的那种欢歌,纯粹是一种哀鸣!因为,精灵们巢在巨型乔木高枝上的雏鸟被一只只地冻坏了,它们还无法作长途迁徙,一只只掉落在雪地上作着最后垂死的挣扎!幼雏的尸骨,它们的那种哀鸣,全被浮雪所淹没了。它们要在这里沉沉地睡一个冬天加一个春天,再往后,到明年夏天来临时,它们的身躯才要被消融的冰雪激流所带走!
激流开始很涓细,很清澈,也很明亮!那是大雪的眼泪!它是为“白脖”们而流的!千万条激流汇集成巨大的山溪,汇集成江河,流向沙漠深处,那便是小“白脖”们最后的归宿了。
此时的昆仑山,云渺渺,雪茫茫!天地一片昏暗,商旅找不到归程!弯弯曲曲的盘山路,全都被封盖住了。车辆绝迹,连马帮也很少再进山里来,山民很少再往山外去。往常晚风中那种叮叮咚咚的驼铃声,就听不见了!
银色的世界,一片空寂!
好几天见不到太阳了,天空凝滞着铁灰色的云团,偶尔会有大团大团的乌云迅疾地滚了来,停在了头顶的上方再也不想离开,很快就全部凝聚成一整块,压在人们的头顶,整个世界便全都窒息了!只有山野里的积雪仍是那副冷白色的面孔,它将乌云团反衬成了一片铁青,两边就那样僵持着!
是的,那一个冬天,山里没有太阳。
第二十章(7)
雪是罗大鹏被捕的第三天晚上开始下的。飘飘洒洒地飞舞了一昼两夜。山里上了年纪的人说,五十年前的那一次大雪灾一连下了五天五夜,也不能和今年的相比!
罢教的第七天晚上,是自从罗大鹏被押走后的最难熬的一段时间。饭堂里人心浮动,教师们纷纷议论着,猜疑着,开始时的那种坚定不移的信念,渐渐开始有些动摇了!有的年轻教师甚至悄悄地打起了离开的主意。下一个该轮到谁了,会不会轮到我自己呢?
沙岩认为:这是必然的,因为在某种时刻,受某种特定意念驱使而选择的叛逆行为,一旦遇到暂时的困境,便无疑要演变成反思个人历史是非的过程。尤其在我们中国,叛逆行为永远是一种最有刺激性的尝试,同时也是一种最为沉重的困惑。这种困惑,有心理上的,也有习惯上的。因而它除了目标明确、意志坚定者,任何胆大妄为者虽也都能介入,却不能坚持!
从公安局派员到学校维持秩序的那一天开始,从第一天县委“联合工作组”进驻“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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