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上只有弓箭,很快便被俘虏了。
“往东,三丈。”
“往北,两丈。”
“往西,两丈。”
“……”
依靠着他怀里这个微弱的声音,队伍缓缓前行,浓黑的墨色渐渐散开,星光隐约漏下来。
阿洛国的弓箭手一拨拨或歼灭或俘虏,清理得干干净净。
周围的敌军,越来越少了,花千夜的声音,却越来越微弱。
“东南……三丈……”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渐渐难以睁开,最后一步算完,她听到了有兵士惊喜地欢呼:“啊、啊,阵破了!”
那是她听到的,最后的声音。这个声音给她莫大的安慰,她的嘴角浮现了一丝淡若云烟的微笑,再也支撑不住,头轻轻一歪,闭上了眼睛。
凤延棠觉得怀里轻轻一动。
然后,她花茎般的脖子一偏,头垂下去。
他的一颗心,仿佛也随着那轻轻一偏,重重地垂下去。一丝凉气,刹那间从肺腑扩散到指尖。身后传来三下鼓响,大军迭起,杀气震天响起——破阵之后,就是破城。清和已经挥师而来。
前面是阿洛的燕云城,身后是大晏的军队,怀里是晕死过去的花千夜——而他是三军主帅,怎能临阵退缩?退不能退,全身四肢的凉气,统统化作了杀机,他嘶吼一声,一马当先,冲上去!
阿洛国第二天便送上降表。
九王爷凤延棠的名字,在阿洛国此后的数十年,常常被阿洛妇人用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
是那样一个人啊!他的眼睛是血红的,他的脸是苍白的,他的剑如飞光,取首级无数,他的杀气浓烈得让人无法靠近。他的怀里拥着一个纤瘦的女子,那女子绝美呵,只是胸前白衣已被鲜血染红。
许多年后,阿洛国民间流传着这么一幅画:杀意满脸的戎装男子,挥剑带起血光,脚边伏尸无数。而他的怀中,却有一个美如冰雪不染尘埃的女子静静安睡。
这画是什么意思呢?后世的人赋予它的意思太多了。譬如杀人的魔与救世的佛,比如猩红的血与静白的莲。
然而事实上,这只是阿洛某个士兵画下的,他一生最不能忘记的一幕。
没有人愿意再提起那一夜,哪怕是得胜的大晏人。那一夜是浸在血光里的。从九王爷挥剑的一刻起,月亮仿佛都已经变成了红色。
修罗阵一破,大晏军队势如破竹地攻下了燕云城。踏进城里的第一刻,凤延棠扭过头,哑声向身边的韩进道:“叫军医!叫大夫!把这城里的大夫统统叫来!”
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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