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大树,那棵大树后面还有一根恶狠狠的木棒,一转眼就把他打翻在地。
第二天,女孩没有得到更光滑的牛角梳,她也没有找到会吹口琴的青年,她在庙里,在河边,在树林,在所有他俩喜欢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他。她并不知道,他就被绑在她家柴房后面,饥寒交迫,有人让他必须离开这个地方,但他坚决不干,还说:“你们打死我吧。”
三天后,他被裹在一个麻袋里送上了开往四川的卡车,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风雪肆虐着他的身体,但青年一直死死握着那把口琴和断了的牛角梳以及没来得及送给女孩的一幅画。他在路上发起高烧差点死掉,并被山上滚落的石头砸瞎了一只眼睛,但他一直在想,一定要活着去看女孩一眼。
他每分钟都在想念着那个女孩,每天都在祷告菩萨,他竟活下来了。
这个青年养好伤病后,就开始一次又一次进藏去看她,但没有一次成功……后来他听说那个女孩生下一个婴儿,还让婴儿悄悄跟着他姓,于是他非常想孩子,夜深人静时就会偷偷地躲在一棵树下哭……让他放弃再去看她念头的原因是,有一天,他突然知道自己的血液中也带有那种神秘的病根,这种病没有发作在他身上,但很可能会遗传给下一代。
多少长夜,他在往事中悔恨,他不知道自己给那个女人的究竟是爱,还是伤害,他不再试图去西藏了,他也不敢去看那个孩子,他想忘记过去的一切,他以为自己做到了,直到有一天……
菩空树目光慈悲地看着我,他顿住了,穿越这么遥远的时空让他有点疲惫,我发现,这样悲伤的故事也会让菩空树悲伤,他的左眼一直在流着眼泪。
我的心中一连串惊雷般隐隐大动:“有一天怎样呢?”
他忽然笑了,天色渐暗,他的笑容中带着一种诡异,他用颤抖的手去抚摸身旁那棵柚树,嗅着傍晚清幽迷离的柚香,说:“这棵柚树是我来鲜花寺那年亲手种下的,我亦把这棵树当成女儿树,只有女儿家才会像花一样盛开,但不会生孩子。她是我的女儿,她生长了二十三年,我在树下哭了二十三年,按属相,她应该属猪,现在是时候了,该是我回去的时候了。”
“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