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整理家俱,这些事情花了她好几天的时间。她却不想再请假,只有上班时,脱离了家里的环境,她才能得到暂时的平静。
一分局里她只向张头大略报告了老爹的事,只道老爹出来后无法适应这社会,一时想不开走了绝路。张头听完后愣了几秒,最终还是长叹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未再多说什么。
接踵而来就是葬礼,简朴短小,因为参加者只有两个人,易小柔与张头。
她也动过把亲戚联系过来的念头,只不过一来难度极大,二来就算来了又怎样,恐怕这些亲戚连眼泪也掉不下来。毕竟这么多年,老爹害得亲戚们背井离乡,名声不好,不咒他便已不错了。
她为易兵选择了南洋公墓,因为只有这里符合他以前“有山有水”的想法。说起来,她和南洋公墓还真有缘。
火化那天天气晴朗,当她在火葬厂等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拿到骨灰,塞了红包出来后,灿烂的阳光已经被厚重的云层挡住,大地一片苍茫,黑沉沉的云朵压叠成一堆,令世间沉入灰暗中。
她骑着小电驴往南洋公墓赶去时,路才走到一半,就落起小雨来。她听见杨海在脑中道:「穿个雨衣吧。」
“不用,马上就到了。”她这样的回答并非实情,只是想着,如果下雨就没人会看见她脸上的泪水。谁知道,那雨像是有感知般,立刻就不下了。
她在心里对老天比了个中指,加大油门驶向南洋公墓。张头在那里等着她,只是安慰了几句也没有多说。俩人把易兵简单地葬了,硬币、黄纸、红绸布一个不少,也不知道易兵若是地下有知,会不会说真是麻烦。
易小柔把父母合葬,当年母亲去世时,便一直坚持要买个合葬穴。等了快十多年,终于等来了墓穴另一半的主人,实现了心愿。
张头在下葬后便先离开了,认识易小柔这些年,他知道她是个倔强的女孩,平时心事不会外露,此时便让她独处最好。可是他并不知道,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独处了。
“对不起。”她这话最初说出来时,杨海并不知道是指自己,接下来的话才让他明白过来,“那天不该把所有的事怪到你身上的。”
「不,你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他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惆怅,「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虽然我的对不起已经没什么用的。」
她挑了挑嘴角,却毫无笑意:“这些帐会算到谁的头上我们都清楚,就不用在这里说这些了。”她深呼吸几次,把溢出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望着天空眨巴着眼睛道,“你不想知道我爹做过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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