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显然不是走失一天两天的程度。
男子从屋舍的中庭水井打了一桶水,扶起孩子的头,用木瓢舀起一匙就着孩子乾裂的嘴唇缓缓将井水餵到对方的口中。
──他曾经以为,在战争已经落幕的这么多年之后,应该不会再出现这样的场景。
那些年他与同伴路过被魔族劫掠的村庄,若眾神垂怜的话,还能在废墟中找到生还的儿童。
然而背负着使命的他们,所能做到的也只有给对方一瓢清水而已了。他们不可能为了几个孩子半路返回城镇,也没办法把为了远征所携带珍贵的粮食与药剂分出去──哪怕只是一小口,都可能导致未来死于路途之中的会是他们自己。
在他们离去之后,废墟中的孩子依然听天由命。
如此廉价的悲悯,到底有什么意义呢?──那时回盪在他心底的疑问于此时又浮现了出来。
陆续餵了几瓢清水之后,那个脏兮兮孩童的面颊勉强浮出生气。儘管对方似乎还是虚弱地陷入昏睡,至少暂时看起来是没有攸关生命的危机。
他把对方安置在主屋西侧一楼的正堂座椅上,看着那副乾瘪的身躯,努力从记忆深处翻找可以称得上「营养」的食谱。
自从入住这栋农庄以来,男子的日常饮食十分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枯燥单调:
早餐是几片番藷乾,一碗豆浆,加上一颗番茄或半颗番石榴;午餐则是番藷籤混在小米粥里,加一盘水煮的莧菜或菠薐草;至于晚餐,如果不是跟早餐或午餐一样,就是偶尔用番藷粉揉製成麵团,混入做豆浆时残留的豆渣,烙出几片可以长期保存的薄饼,捲几根青葱、蒜苗、萵苣叶片、小黄瓜丝,沾一点自己酿製的黑豆油压制飢饿感就完事了。
上述的那些食材都是他平常在农庄内自己耕种的作物。
虽然「圣教」因为当年战乱的关係,鼓励多吃素食与海產以节约粮食,但他并非因为宗教信仰而不吃兽肉,纯粹只是「没有来源」:赶跑了绝大多数误闯农庄的野生动物之后,如果要吃肉,就得进入「暗黑山林」打猎──儘管凭他的身手,自然是任何猎物都手到擒来,然而他对于兽肉,仍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妙感;硬要找个最相近的词汇,大概是「没有食慾」。
即使如此,他很清楚人体多多少必需摄取一些荤食;他会在入冬之前到最近的山林野溪中,捕捞一些小鱼跟溪虾,晒成虾乾、鱼乾或製成鱼松便于保存,每隔一段时间才会替自己的三餐加料。总的来说,农庄的既有食材就只有这些东西:番藷、黄豆、蚕豆、番石榴、莧菜、菠薐草、萵苣、青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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