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后,她才睁开眼睛,在镜子里看见的自己,有那么一点陌生,明明是一样的轮廓一样的五官,现下只是更加清晰地展示出来,却仿佛卸下了她的最后一丝伪装。
她松了口气,原先那种低头就能遮住眼神和脸庞的头发,也许早就该舍弃,就像当初她扔掉所有的裙子一样。
妈妈刚离开时,班上的男同学经常围着她嘲笑她妈妈跟有钱人跑了,她红着眼一声不吭地捶打他们,但最终还是被推倒在地。那时的她还很喜欢穿妈妈买的五颜六色的连衣裙,可在无数次被恶作剧的同学掀起裙角后,她就哭着把所有的裙子装进袋子,走了很远扔到几个街区外的垃圾站。
回家路上,她一点一点抹干眼泪,最后坐在自家楼梯前揉着走疼的脚,低咒出她人生中的第一句脏话。
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学会了用恶毒的语言和愈加有力的拳脚表达自己的愤怒与不满,她不再是提着裙角小心跳过水洼的小公主,现在她会重重地踩下去,看着污水溅上裤角,无动于衷。
裙子可以再买,头发也会再一次变长,但那些在划过心上的口子,始终留着淡淡的痕迹。
今天杜恒泽直视着她说出的那些话,刀子一样割在原有的痕迹上,让她(炫)经(书)历(网)了第二次疼痛。
她知道自己很容易就被有些人看穿,偏偏又很贱地想和他们亲近,季离夏和杜恒月都是这样的人。她们看透她,却不会直接说出来,只会默默地陪在她身后,看她戴着面具肆意妄为。
但是杜恒泽这样的……这样不同世界的人,她能离多远是多远。
余微骑车绕了大半个城区,回到家时天色已微暗,打开门看见鞋柜旁男式皮鞋,顿了顿,才开始换鞋。
“微微……回来了?赶紧洗好手出来吃饭。”父亲余海微带喜悦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余微靠在卧室门口大声说:“我在外面吃过了。”然后关上了门。
扑倒在床上,全身的热气腾腾地往脑门上涌,好久没蹬这么久的车了,还真有些累。正昏昏欲睡时,敲门声有节奏地响起,余海轻声叫着:“微微……微微……”
“我说了我不吃!”余微没好气地大吼。
敲门声停了,过了好一会儿,余微以为爸爸已经离开了,才起身打开衣柜准备拿睡衣洗澡。
“微微……”门外再度响起余海的声音,有些失落地说:“爸爸今天刚出差回来,收到上面的升职通知,想和你庆祝一下的……爸爸知道这几年过得太混账,对你也太冷落了,是我不对。她都离开五年了……我想我们也该过好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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