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在手指尖靜溢却溫暖,並且能随已意。
借助一支烟的安全感,爷爷唇角燃开的笑意有着凄美的弧度,亦有着小小的滿足,即使空虛依旧。
染指即过的悲哀的余溫,指痕里徒留下泛黃的印記。記录着一呼一吸,一燃一灭的余光里寂灭的无望和无畏。
爷爷最后一次吸的最后一根烟是金白沙,他的手指艰难的抚着那根烟,仿如抚摸一个失散的孩子,然后在鼻下深深的XR着久违的烟香。是沉沦的神情。爸爸亲自为他点过的一支烟,彼时,爷爷的身体还不算太瘦,脸上轮廓却分明,思維也还算清晰。近过年的,包裹着厚重的棉袄,烤着火,他亦是疼痛,爸爸用烟为他止痛。爸爸不允许他吸烟,那一天是在表伯伯的坚持下破例,瘫痪以來爷爷第一次笑,笑得舒心,因一支烟,为一支烟的能量。
在指尖一支烟的重量里他重見溫度。那一刻,仿佛,洠в惺裁幢纫恢а痰慕饩雀辛Α?br />
爷爷盯着白色的烟云笔直的上升,移不开視线,表伯伯顾忌到他听不清大声的吼,问他味道怎样,他一个劲的点头,說,好,好,好。神采飞扬。
一支香烟的长度吸到尽头,健康燃尽,尊严燃尽,生命燃尽。
爷爷在那支烟里有过最后的滿意。
外公不同,极小的時候見过他吸卷烟,因为便宜,然后是相思鸟,最貴的時候也只要两块钱一包,平均两毛钱不到的一根。他吸的却是尘光里的无奈。燃烧相思,燃烧疼痛,燃煤尊严。
外公的香烟里藏着七十四年的秘密,他十指暗黃的痕迹里沉淀着岁月的暗涩陈渣。
外公是智者,沦落到必需倚賴七十多岁的老伴的智者。他把自己的悲哀交付給一支支解禁的香烟。他吸过的烟盒折叠着堆积起來,远远不是他所住的茅檐所能放得下的,他吸到肺里的烟雾绝不是一个器官能承载得了的。他无言的悲哀亦是一生的香烟都燃不尽訴不清的,他的智慧在丝丝人扣的烟云里有迹可寻,却看不清真相。我品尝相思鸟,之后,悟透唯一滋味和唯一結果只一个苦涩。人生如烟,苦涩若隐若现。
如果有谁用眼泪晕荡外公心肺里无尽的苦涩,亦只添加了一行或是两行咸。为他的哀愁添一味难殇。
我常常在心里为他的哀愁添一味无尽的难殇。添在自己的心里。
在薄荷地里看着何医生吸吸之時。三个老人吸烟的画面重叠,到头来,都是消瘦苍老的背影,一个个不同情景不同悲哀不同香烟。却都只一个姿势,坐落在晚年里无望的姿勢。
三个老人三种香烟,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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