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先生后又垂下眸子。他有特殊癖好吗?
像看怪人的眼神,让他无奈解释:「我没那种怪癖。」
被揪出心中所想,她脸儿爆红,不敢再多说话时,他开口了。
「其实,看到你手背上有指甲印,我还挺开心的。」
「晨先生,你、你……」有病啊。
他也不多解释,轻叹口气,「那晚我整晚没睡,直到早上才带着一手伤离开医院,连处理都没处理,就直接赶飞机回这里。」
「一手伤?」
「温善,温和柔善。」
缓缓地,晨哲兴用同样的力道也在自己手背上压个指甲印。
「也许是你生性温和,也许是环境塑造,人如其名的呈现纯然温善的一面。但那晚,陪着你、看着你闹腾的我,看到不太一样的你。」
「不一样的我?」
「应该说,是回归正常的你。」
温善身子一僵。
那晚,她、她……伤心过度而像个孩子似的,用最原始、最简单的哭哭啼啼、吵吵闹闹释放在长久压抑下而遗忘、而扭曲的本能情绪。
醒来,精疲力尽全身虚脱。
即使宣洩过后,排净痛不可言的负面情绪,但她还是没迎来崭新的愉悦畅快,反而陷入另一个困境。
她是温善。但她,其实并不是真的那么温和善良,只是迫于无奈而成为温柔的温善、为求自保而成为不与人争事事平和的温善。痛哭过后,觉醒的她不想再努力温柔、努力良善下去,因为她终于发现,有些人、有些事,不值得她那么做。
但她不知道,一旦拋开旧时遵循且依靠的那些安全规范,她还会不会是温善?
现在的她,对未来茫茫然的,内心空盪盪。
将温善的茫然看在眼里,晨哲兴握拳,朝她扬起有指甲印的那隻手。
「虽然现在已经看不出来,但在医院,闹整晚的你捏着我的手一整夜。想收回手,你夺命似的反捏得更紧。捏着捏着,捏得我满手的指甲印,也捏出我满手的好奇。毕竟整整一星期,为免他人关心发问,我必须戴上手套遮住手上那久褪不去的曖昧指甲印。」」
呃?怎么可能!她用力摇头极力否认。再怎么闹腾,她也不可能那么暴力……吧?
晨哲兴也不硬要她相信,只是拿起酒轻啜一口,说一句。
「好好哭、好好闹,然后,好好睡。」
温柔的、带点熟悉的声调缓慢地飘进温善耳里、沉入心底,回盪。
安慰人的言语,不须大道理也不须太多话,只要静静的陪伴与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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