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自己父亲也并不是全然无辜的。然而是不是无辜又怎么样?事实弄得越清,只会把两家人离得越远,彼此冷然对视,再不能靠近。
梁盛林因而笑得惨淡:“你真笨,你就没有想过,恨他,对他最好的报复就是嫁给我么?嫁给我,幸幸福福快快乐乐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就算是不能,折磨我也好呀。”
夏孟秋闻言,泪意上涌,眼泪差点就那么冲了出来。她忙眨了眨眼睛,短促地笑了一声,说:“可能是我的心理还没那么强大吧。”
梁盛林于是也就笑笑,两人之间一时静默无言,就那么默默地并肩往前走着,初秋的傍晚,太阳的热力一点一点散去,渐渐也带了些寒凉,夜色渐深,来往的车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到一处又渐渐推远。
终于,路也走到了尽头。
夏孟秋立住步子,说:“到了哩,谢谢你送我回来。”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再见。”
她努力地将自己的的语气放得轻松平缓,就像是没什么深交的朋友,偶然相遇,又平平分别。
梁盛林望着她,良久,说:“嗯,再见。”
然后两人又面对面站了一会,都是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讲,到最后,发现这样两两相对的样子挺傻的,就同时失笑出声。这一回气氛终于不那么沉重了,便又一次说了再见,挥挥手,各自走向各自路程的那个方向。
夏孟秋离开之后,忍着一直没有回头。不回头,就没有期待,也不会有不忍,更不会冲动到不顾一切地往回跑,一把拉着他的手说:“好吧,梁盛林,我嫁给你,纵然不幸福,折磨自己也好啊。”可是她知道她不能,那些往事像一个个耳光,每面对一次就拍来一个,不仅仅只抽打在夏哲言脸上,还有她自己的脸上。
她母亲一生的痛苦,他父亲一生的羞耻,还有他父母,毫不掩饰的嘲弄跟轻视。
他和她,生来就已处于了一个不对等的位置,这个位置无关地位,无关财富与金钱,而是时间和岁月。
偏偏这隔开他们的时间,还不是他和她的。
夏哲言是她的爸爸,不管他以往做过什么,她总是没法子狠下心来怨他,他们是彼此在这世间,最后一个最亲的人了。
何况,他已经为他那一时的冲动,付出了好几个人毕生的幸福。
每每意气难平的时候,夏孟秋就会想起和梁华民见面回来后几天的一个夜晚,她终于腾出了些时间想把汪浩交给她的资料拿出来好好研究研究。
她或者终身都不会有机会做什么,然而想一想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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