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任何*,都只为退幕做准备。
辗转反侧的夜。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睡着了。
他的梦里是否有她?她不知道。
终于,她小心地,急速地,逃避似的,从他身边离开。拿了她的箱子离开帐篷,离开他。
东方发白,细雨灰灰。这不是真正的雨,不过是凝重的雾。给草原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雾帐,使它陷入一种被遗忘的状态之中。
她在草原上,整整等了他十天,又守了他十天。现在,她要离开这儿了,离开这片美丽的草原了。
雨丝飘进眼里,她用手一搓,竟然涕泪酸楚,不可收拾。真是,野草闲花满地愁!她怎忍了断?但,不得不了断。
原来了断和开始,都一样的难。
在灰雨纷飞的草原上,她跪着,用两只手扒开泥土,一下,又一下,坚定有力。
她将内衣内裤一古脑儿埋进土里。那是她和罗泽*时穿过的,那上面留有爱情的迹痕,一种永恒的味道。它们属于这儿。
她的手心里,还有一朵鲜花标本。那是他们在泸沽湖畔第一次*时摘下的。那朵小花曾令她感动得双膝下跪。任何美丽的花朵,只要它盛开,便必定走向颓谢。花只在它盛开的瞬间美丽。想让花儿的美丽永恒,除非,在它盛开之际,狠狠地摘下它,将其制作成标本。
惟有标本,才能永恒。爱情也一样,它只能在特定的时间和范围内相爱。它不可能永恒。
她含泪将那朵鲜花标本,连同内衣裤一起埋进土里。
一个小小的坟墓,遍插怒放的花朵,那是美丽的“衣冢”。忽然,在她的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蝶!那些五彩缤纷的蝴蝶,是会飞的花朵。它们围着她,绕着“衣冢”,翩然起舞,如参加一场最美丽最隆重的祭奠……
她被感动了!泪水夺眶而出——
在泪眼中,她仿佛看见那些翩跹的蝶,一只只悄然沉落,它们带着痛苦的表情挣扎着!
她知道,她已不自觉地完成了一种过渡。她想,她已经老了。
罗泽傻傻地愣在不远处,惊呆了。
他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能比得过眼前的一幕更浪漫更令人遐想的了。无尽的诗意在他心中一一涌现。
只有爱着的女人,才会懂得如此的浪漫。只有懂得如此浪漫的女人,才能给他带来如诗般的美妙生活。这样的女人,他不能失去她!不,他绝不能失去她!
“我爱你——!”那发自肺腑的声音在无边无际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