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她想要么老太太不知道她的身份,要么老太太就是第一流的演员,极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她倾向于相信前者。
“奶奶,你看——”她举起保温桶,灿烂地笑着,眼中闪着泪花。
这泪花包含了喜悦、感动和突然涌起的难以言喻的温情。
老太太把她叫到身边,拉住她的手,*着她的手背,只是笑。
“鸡汤,”她说,“可能还热着。”
她打开保温桶的盖子,一股温暖的香味马上在房间中弥漫开来。这可能和炖鸡子时里边放了两枚香菇有关。她舀出来一些放瓷碗里,端给老太太。老太太尝两口,夸张地说她一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汤。她几乎头都没抬,就将一碗汤喝完了。她让小保姆将电热杯拿出来,用鸡汤再给她下点龙须面。看得出来,老太太这顿饭吃得很如意。还剩点鸡汤,老太太要留着晚上喝。
安琴和小保姆吃的是盒饭,是由小保姆下去买的。
这是星期三,安琴饭后在医院又呆会儿就直接回家了,她没再往公司里去。转车的时候,她在附近的水产批发市场买了一只四两重的小老鳖,卖鳖人说这是马蹄鳖(像马蹄那么大),大补。
星期四,安琴往医院送的是老鳖汤。
星期五,安琴送的是乌鸡汤。
安琴和老太太越来越像是一家人了。她不但听老太太讲,她也开始讲自己的故事,她的家庭,她的母亲,她的妹妹,她的梦想,她的烦恼,等等。老太太夸她是个了不起的姑娘。她不知道老太太是否注意到她一直回避谈论工作,也就是说工作上的事她只字未提。
她不想告诉老太太真实情况,也不想欺骗老太太,没办法,只能回避。总的来说,安琴在医院里很放松,可以把所有的烦恼都抛诸脑后。但她也有思想开小差的时候,如果你看到她的眼睛越来越迷惘,她的目光落在某个地方而又不看着这个地方的时候,你就应该清楚她此时已心在别处。老太太有次正说着话,突然停下来问她:
“闺女,你有心事?”
她摇摇头。她的思想好像仍然在别处,目光仍是那么迷惘。
“闺女,你没事吧。”
老太太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看她是不是发烧。
安琴身子轻微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