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
不,不能算妥协。
可是……
可是什么?要知道周五你们见不了面了。
她会痛苦吗?
先问问自己会痛苦吗?
“见鬼,我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呢,要痛苦让她痛苦去吧,”他得意扬扬地说,“为什么她就不能痛苦呢?”至于他自己嘛,他锁上箱子,说,“痛苦?不,我才不会那么傻哩。”
他终于没去看安琴,甚至连个纸条也没给她留。
鲁辉周五上午九点到达成都。他安顿下来后,就立即投入到工作中去了。成都他是第一次来,但他没心思逛名胜古迹和看街景,除了每天睡觉的六个小时之外,他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于市场调查了。他不能辜负朴经理对他的信任。三天后,他就心中有数了。
周一上午,他走进成都最大的农药批发商周胜财的办公室。周胜财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有点发福,但一点儿也不显得臃肿,只是那张脸——仿佛出生时被上帝拍了一巴掌,宽阔、扁平、麻木,不笑时还能让人忍受,笑起来简直可怕,整个脸部肌肉竟然都能够不动,但见嘴巴咧开,一嘴黄牙,笑声从里边喷薄而出。就是这个人——看上去像个白痴——控制着四川省百分之六十的农药市场,其他几十家公司合起来才占有百分之四十的市场份额。
鲁辉进去时,周胜财正在打电话,没有理鲁辉。
听得出电话是周胜财的一个老朋友打来的,因为他们在电话上一个接一个地开着庸俗的玩笑,不时地哈哈一笑。二十分钟后,这个电话才说完。周胜财放下听筒,长舒一口气,嘴里咕噜着骂了一句脏话。这时他看到了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的鲁辉,皱一下眉头,说:
“你是——”
“我叫鲁辉,给你打过电话。”
“噢——,记起来了,除草剂!”他拍拍头,说,“你看我这记性。我很忙,给你五分钟时间——”
他从高大的椅子上站起来,伸伸腰,在屋里踱步。
“说吧——”他向鲁辉示意。
“我可以喝杯水吗?”鲁辉指着自动饮水机说。
“当然。”周胜财有些不耐烦,踱步踱得更快了。
鲁辉用一次性纸杯接了一杯凉水,慢慢喝起来, 不急于说话。
周胜财等着他开口。
墙上老式挂钟的钟摆一左一右急促地摆动着,秒针慌慌张张发出嘀嗒嘀嗒嘀嗒的声音。周胜财好像还有什么别的事急等着办,他停下来意味深长地看一下老式挂钟。鲁辉始终不看钟表,可他知道时间是如何流逝的。他们俩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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