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城又开始下连绵不绝的雨。
藕池底这个老小区接连几日来的氛围,也如这昏暗阴郁的天色,连吐息声都让人觉得沉甸甸的。
这日,细雨正和爬满青苔的瓦砾檐牙停战呢,便又来了件塞心事给藕池底添了处“不太平”。
住在河沿的赵家阿公阿婆唯一的儿子和他半年前刚离婚的前妻,因为赵家小乖孙的探视期长短闹得不可开交。
前妻和前岳母找来了本土的电视台仗势,人高马大的摄像师和精明老练的电台记者壁垒分明地站在赵家前儿媳这侧与赵家阿婆对峙,藕池底的老邻居们见不得这架势,也纷纷站出来为赵家阿婆说话,说着说着,气氛就剑拔弩张了。
阿常攀在桑家的大门口一直张望着,听到吵闹的声音一波高过一头,心里又急又气,偏又无可奈何,正急得挠头,身后传来动静。
阿常大喜过望地对来人告状:“又是那个电视台的无良记者!听说去年河沿的姜爷爷就是因为家养鸽的事被人投诉,他们来采访的时候毫不客气地责难姜爷爷,害得姜爷爷因为害怕,没到两个月就……”阿常说到最后都只剩下气音了,还不忘吐出四个字——“欺人太甚!”
那人静默了会儿,望了望穹顶,便又转身跨到门槛内侧,走到堂屋坐下。阿常亦步亦趋跟在身后,那人坐下他便在旁立着,眼里似是看到了曙光:“有主意?”
“我们可以去告你们的!”赵家那前亲家威武无比地吐出这么句话来,弄得在场的老邻居们愈发火大,孱弱谦和的赵阿婆当场就被这话气得血压高涨,几欲昏厥。
就在这张闹剧上演得最白热化的紧要关头,阿常带着一波住在藕池底的青壮年匆匆赶来。
原先围着的老邻居都被这些个年轻赶到了对峙区域的外围,只能听见阿常用嘹亮有力的声音呵斥道:“拍什么拍!谁准你们拍了!赶紧给我关了摄像头!不然我们也去告你们!”
“你谁啊?凭什么不让我们拍?!”那个不怕事大的记者梗着头嚷嚷。
“甭管我是谁,总之两句话,这里是桑家的地界,主人没允许你们就进来,是擅闯!你们要告就去请律师,让律师来和我们谈!”这么绕口的话阿常竟说得十分顺畅硬气,阿常转向那让他们恨得牙痒痒的记者,“谁准你们采访了?合法了吗?!”
“我是有编制的电台新闻记者!我进行的采访完全合乎法律!”
“记者就能乱拍乱说话了吗?你这种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的存在还真是……”玷污了新闻记者这个行业!后边的话阿常吞回自己肚子里,因为他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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