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驶入视线,她的膝盖有些发软,车门一开启立刻慌张上去。徐楷之不曾跟来,她背着身子不敢回头。车子缓缓起步,她心口有什么东西要控制不住的跳出来,然又一点一点坠回腹中。
车门突然被啪的咚咚作响。她吓得心头一颤。司机骂骂咧咧开了门,徐楷之扒着车门,急匆匆道:“祝你幸福。”
她一怔,却没想到他追车跑来却是说这样一句话。她等着下文,却没有,徐楷之甚至不曾再看她一眼,大步流星地转身离开。车子再次发动,她握着冰冷光滑的扶手,好一会猛地向车后看去。车厢里没有几个人,玻璃通透,马路上空无一人,连他的车也消失不见了。
那路公车并不走回家的方向,又转了两次车才到了小区。上得楼来,房间内温暖如春,热气冲击着冻得僵硬的脸庞,木木的开始发痒。她放了热水,整个人投到浴缸里去。浴室弥漫着卤卤的热气,水顺着湿漉漉的发淌到脸上。她不曾哭。
值得爱的人【2】
她以为自己看见徐楷之的时候,会禁不住嚎啕大哭。可是没有,眼泪不曾落下。当她独自乘车回家的路上,一滴眼泪也没有了。她其实早就明白,所谓初恋早就六年前就已经结束。只是不甘心,以为总能够爱下去。但在徐楷之说出那句“祝你幸福”后,她才真真正正的意识到,不止是她,徐楷之也就早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是这种结局。
她的自欺欺人被揭破,才发现一颗心早已强疮百孔,血液已经干涸。她累,累的厉害,只想在这温热的水里无尽的荡漾下去。困意陡然上身,迷迷糊糊中有人轻轻抚摸自己的额头。她睁开眼,是蒋友谊。
他早已见过她赤裸的模样,夜夜拥她入眠。只是她还有些不习惯这样坦诚相见,身子在水中缩了起来。蒋友谊微笑,问她:“今天冻坏了吧?”她点点头,发现浴缸早已换过新的热水。蒋友谊取过镜前的梳子,缓缓地替她梳头。蒋友谊极有耐心,一下一下,将她的发从头梳到尾。自从六岁母亲去世后,就再没有人这样替她梳过头了。父亲永远对小小的羊角辫无能为力,总难免拉扯到她的头皮。她疼的龇牙咧嘴,再不肯让父亲给她梳头,自己胡乱扎一把,为这没少受同学们的笑话。
她突然翻过身双手环住了蒋友谊。她的手臂湿哒哒满是水,立弄得蒋友谊的毛衣滚出无数晶莹剔透的水珠。蒋友谊任她抱着,柔声道:“别冻着了,出来吧。”她只是不肯,环着他不肯放开。蒋友谊到底将她抱出了浴缸,她挂在他的脖子上,突兀地说:“友谊,我们会幸福的!”蒋友谊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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