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江南的梅雨季节已经开始了,终日连绵的细雨往往让人觉得惆怅,但是我却不讨厌。下雨的天气我就不会看到月亮了,也就不会那样容易地被勾起乡愁,而连连续续淅淅沥沥的雨声响在窗外,就像是一种大自然演奏的催眠曲一般,我枕着雨声总是很容易入眠。
不过,我的爹爹沈括似乎对这颇不喜欢,甚至有点忧虑,我时常看见他望着窗外发呆。近日,我已经将话说的颇为连贯,还故意从书房里拿出本《三字经》这晃晃那晃晃的,准备提醒爹爹赶紧让我开始识字,可是爹爹似乎心不在焉,居然根本没有注意到我。
这日,还是下着雨,爹爹从县衙回来的时候,虽然仍旧披着蓑衣,但是身上已经湿透了,并且还沾了很多淤泥和污物。
娘很心疼地给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又换了干净的衣服,才叫下人准备开饭。
爹爹抱过我去放在腿上,问我今天乖不乖,我没等娘回答,就自己抢着说:“爹爹我最近很乖,可是爹爹最近不乖。”
屋子里的人失笑出声,娘笑着指责我:“颜儿,不可以跟爹爹瞎闹。”
“我没有瞎说啊,爹爹出去玩,弄了满身泥,比我脏多了,这不是不乖么?”我听着自己清脆的声音在不满地分辩着。
大家又笑起来,奶娘说:“小姐啊,老爷不是出去玩,是出去做正事了。”
爹爹也温言软语地对我说:“颜儿啊,这些日子江南已经进入梅雨季节了,连日降雨,爹爹担心沐水河堤不固,会再次泛滥闹灾,爹爹是去带人去巡视河坝了,才弄得满身是泥啊!”说完自己又笑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颜儿现在还听不懂爹爹说什么吧?”
我扭了扭,在他怀里坐直了身子,认真地说:“颜儿听得懂。爹爹是担心发大水了,淹了田地和房屋,淹死老人和小孩,淹了庄稼没有粮食,活着的人也会无家可归,忍饥挨饿。”说完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爹爹一脸的震惊,半晌才问:“颜儿从哪里知道这些的?谁跟你说的?”
我心中早有对策,指了指在一旁端坐着同样面露惊异的沈博毅说:“哥哥告诉我的,他说绿雪就是这么来的。”
我扫了一眼对面的绿雪,她虽然只有八岁,但是分明已经懂事了,眼里已经在朦朦胧胧的了。
爹爹并没有进一步求证,只是若有所思地对娘说:“我颜儿虽然九年不语,但却一鸣惊人。田地房屋,老人小孩,无家可归,忍饥挨饿,虽然是听人说过,但是能记这么清楚,还明白其中意思,实在是聪慧异常。”
想了想又说道:“曾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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