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所居的劝勤堂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坐在外屋紫檀木椅子上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蒋吕氏,“前日不都说是好些了吗?怎么又犯病了?老爷您若是有个什么……可叫我们一家老小怎么活啊!”
闵四娘赶紧过去,拿了帕子给蒋吕氏擦眼泪,“太太您别难过,老爷他吉人自有天相——”
“你也不必拿话安慰我。”蒋吕氏一边哭一边说道,见朱么娘也进了屋,抽咽了两声,慢慢止住了泪,“我让你预备的你预备下了吗?”
“老爷五十大寿的时候就预备下了,我吩咐小的们又重刷了一遍漆。”朱么娘说道,闵四娘这才知道蒋吕氏让朱么娘替蒋至先预备后带了,这本也不算什么,举凡老人过了五十总要点好吉穴备好棺木,一年拿出来刷一遍漆,若是病了预备后事也是为了“冲一冲”。
朱么娘瞧着蒋吕氏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病重了,要不要请一下四爷和五爷?”
“找那俩个畜牲干什么?还不够让老爷窝心的呢。”
“那写信叫七弟回来?”蒋佑良早早的就被打发回守陵了。
“车马劳顿的,不用叫他了。”
朱么娘也知道自己问这些是找蒋吕氏的不痛快,可若是不问——正这个时候秦玉珠进了屋,不似往常似的抬头挺胸,倒是缩着头,生怕谁看见她的脸似的。
“媳妇来迟了。”
蒋吕氏上下一扫她就看出她不对劲了,“你那脸怎么了?”
“听说老爷病了,起急了撞到床上了。”
“毛手毛脚,老三呢?”
“三爷就快到了。”
“老二和老六都在里面了,偏老三最慢。”蒋吕氏说道,她对蒋佑临不冷不热,不喜不怒,可谁都知道她不是个容人的,这屋里的人也没人敢替蒋佑临再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蒋佑临才到了,向蒋吕氏施了个礼就进了里屋了,过了约么一盏茶的工夫,蒋佑方出了屋,“太太,老爷醒了,大夫说这回暂且无碍了,但要静养,宜温补、宜养神,不宜多言、多思。”
蒋吕氏一听蒋佑方这么说又哭了,“我早说了叫他辞官!咱们一家子太太平平的回江西,男耕女织太平渡日,偏偏他就舍不得,如今身子硬生生的熬坏了,我……”蒋吕氏越哭越厉害,到最后竟泣不成声了。
“太太,太太,您保重身子啊!您现在是咱们家的顶梁柱,老爷病了,您若是再有个好歹,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可真的是一丁点的主意都没了!”闵四娘说着说着,搂着蒋吕氏也哭了起来,“太太!我怕!您别哭啊……”她如今满打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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