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把最难的这个阶段捱过去,时间久了,也许就会淡忘了。
叶知我吸吸鼻子,拿起纸巾在鼻子下面按一按,端起酒杯又是一口仰干,斜睨着眼睛看欧阳阳:“我干了,你快点。”
欧阳阳体贴地微笑着:“姐们这一百斤今天晚上就拍这儿了,你喝多少我喝多少!”
酒精不仅能麻醉神经,也能麻醉时间,在清醒之前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一小块方寸地,酒在嘴边歌在耳边,叶知我先是哀声叹气,再然后就开始不停地笑,傻笑,不知道为了什么,乐呵地嘴都合不拢。她一路地笑着,从出租车上歪歪斜斜地下来,硬把欧阳阳塞回去:“不用你送,我没事,呵呵,爬个楼而已,放心吧!”
欧阳阳的神智稍微清醒一点,扒着窗户不放心地追问:“能行吗?还是我送你上去吧,回头再在楼梯上坐一晚上!”叶知我摆摆手,把包搭在肩,转过身一步三晃地走进了楼梯道。听着她的脚步声消失了,欧阳阳才拍拍车前座,让司机师傅开车回家。
叶知我的小屋子在四楼,老式小区的楼梯道很窄,每两层之间拐弯的地方还堆放着一些住户的杂物。台阶好象比平时高了一点,叶知我的脚尖在台阶上绊了好几下,跌跌撞撞地往上爬。低下头从包里翻出钥匙,走上最后一排楼梯。
走道里三楼的灯亮着,四楼的灯还没有按开,明明寐寐中叶知我看见了站在她家门口的那个高大身影。她扶着扶手闭起眼睛,对自己笑了几声,再睁开眼,费文杰依旧在那里站着,并没有象梦境一般消失。
叶知我看不清费文杰的神情,她眼前模模糊糊,好象有一幅很薄的窗纱一会被风吹起,一会又静静地垂下,总是挡住她的视线。她不耐地抬起手拨拉着,可怎么也拨不开,她笑着,不厌其烦地重复这个看起来十分愚蠢的动作,笑得仰起了头,重心跟着向后仰,站在台阶上的双脚下意识随着挪动,整个身体猛地就朝天栽了下去。
胡乱划动的双手被一只有力的手攥住,费文杰握紧叶知我的手腕,稍一用力把还在格格乱笑的她拉上台阶,站在了他的身边。叶知我垂下头,额头抵住费文杰的肩膀,握着手腕,醉意薰然地低声撒娇:“文杰,你弄疼我了……“
她深深地喘息着,笑得很开心,眼泪却也不住地流了出来:“文杰,我疼,手疼……”
费文杰扶她站好,从地下捡起钥匙在她眼前晃晃:“哪一把是?”
叶知我眨眨眼睛,黏人地又贴了过去,重新枕在了他怀里:“文杰,我再也不喝酒了……别告诉我爸……求求你,别告诉他,好不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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